珍姨虽也历经过不少风风雨雨,但这逆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珍姨的耳蜗嗡嗡的,愣了片刻方才急急向内寝奔去,为许若慈准备面圣衣物。
白叔亦是不敢闲着,忙到马厩准备马车。
“圣旨到——”聂公公的嗓音又尖又细,极具特色,大老远便能叫人分辨出。
许若慈顾不上收拾了一半的妆面,连忙赶至会客堂接旨。
只见聂公公浑圆的臂膀上斜靠着一把拂尘,拂尘崭新光亮,又顺又滑的毛上挂着晶莹的雨滴。他的身材似乎较之前几日有些发福。身后齐齐跟着两大排人,其中两人在雨中淋着,却为聂公公撑起了一把大伞,其余人随时准备听候吩咐。
“臣接旨。”若慈因夫君政绩显荣,早些年被封为诰命夫人,因而接旨时以臣自居。
聂公公轻咳一声,微微翘起的兰花指向前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若慈心领神会,吩咐阿香从库房里拿出了一鼓鼓囊囊的荷包道:“公公,烦您大老远跑来,实在辛苦,时间仓促,只能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聂公公暗自掂了掂荷包,满意地开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陈廉涉及谋反,相府所有人等皆就地羁押,命大理寺即刻展开调查。”
“臣……接旨。”许若慈的心仿佛被这雨淋病了,皇帝要她相府所有人皆就地羁押,表面上是给足了相府面子,免了发配大牢受牢狱之苦,可却也断了她的面圣之路,意味着她再不可能获得自陈的机会。
许若慈双手奉于头顶,毕恭毕敬接过圣旨,数十名御林军便冲了进来,将她们团团围住。许若慈环顾四周,对箫风说道:“箫风,你快走。”
“大嫂,我不可能看着你们被困于此处,独自离开!”箫风着急道。
“若是连你也被困在这里,当真是连最后一丝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箫风,如今查清真相最是重要,你快走!”许若慈的声音锐利了几分。
这一番话点醒了箫风,他心一横,想到还有许多谜团尚未解开,便翻身上马,策马消失在雨中……
“陈夫人,请吧。”士兵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对许若慈说道。
许若慈四下张望,不见陈蔓,便问士兵道:“我女儿蔓蔓呢?你们将她如何了?”
“娘亲呜呜呜,我在这里!”陈蔓张牙舞爪地说道。原来,她方才听了圣旨,知相府遭此一难,定是有人陷害栽赃,趁乱想溜出相府,将这前因后果查个明白,不料被门口值守士兵发现,从背后拎了起来,如今正拎小猫似的提溜在那士兵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