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世离抱着楚景琀,听到了最让他心痛的话语,尽管心中疼痛,君世离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放开楚景琀,平静道:“我知道。”
楚景琀也不再多解释,因为她无法向他承诺些什么。
转眼已是中秋,秋风肃杀,秋色寥落,秋夜清冷,中秋月圆团圆夜,楚元帝仁慈特许楚景贤中秋后再离开,可是对楚景贤来说,最重要的团员之人已不再。
楚元帝这次中秋之宴,朝中四品官员之上都在邀请之列,楚景琀明年将要入朝为官,自然也要参加宴饮。
麟德殿外,楚景琀见到她的爷爷,也就是大楚丞相秦泽,这位年近六十的老人依然健硕,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楚景琀拜见道:“景琀见过秦丞相。”
秦丞相扶起楚景琀道:“殿下不必多礼,老臣永远都是臣子,当不得殿下如此。”
“景琀日后入朝为官,还要秦相多多照拂。”
秦丞相捋了捋他的胡子道:“殿下得陛下喜爱,不仅老臣,众位大臣也会照拂。”
楚景琀点头,秦丞相本准备先行离去,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道:“日后出宫建府,记得多来秦府走走,你奶奶她很想你。”
楚景琀微笑点头,她突然觉得她的这位爷爷亲近了不少。
秦天伦之乐或许是普天之下所有老人的想法,就算是位极人臣,也有普通人的感情,毕竟秦泽四个儿女,已有两个女儿不在世,又只有这么一个孙女。
“小侄见过秦丞相。”
来拜见秦丞相的人是安太师之子,安苍云之父,刑部尚书安佑知。
“安太师怎么没来?”秦泽见安家老太师没来,有此一问。
安尚书回答道:“家父这几日身体不适,所以今日不来参加中秋之宴。”
秦泽捋了捋胡子,心道,定是安老太师被其孙子忤逆的行为气到病倒,不禁觉得浑身舒泰,向安尚书介绍道:“殿下,这位是刑部尚书安大人,也是安苍云的父亲。”
“侄女见过安大人。”
“殿下不必如此,待你与苍云成亲后,都是一家人。”
安尚书心中复杂,他们一家人其实对与秦家结亲这事不太高兴,是因为他堂兄安佑陵与秦晗的婚姻没有善终,不过要不是堂兄和伯父沙场战死,也轮不到他父亲和他继承爵位。
“这不是秦相与安尚书吗?哦,九殿下也在,老臣见过九殿下。”来人正是吏部尚书张强,张大人。
秦泽与安佑知两人不冷不淡的应付起来。
“哎呀,这缘分真是奇妙得很呐,缘来缘去,秦丞相又和安大人又要成为亲家,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张强似欢喜道。
安佑知心知张强讽刺,两家上一段无疾而终的亲事,微笑道:“总好过,张大人独木难支啊!”
“哈哈哈,安大人不知,有一种树,独木亦可成林啊!”张强笑了笑,而后便走了,他倒要看看秦家和安家的联盟能有多稳固。
麟德殿笙歌艳舞十分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楚元帝在众人酒热半酣之际宣布了两个好消息,一是张老将军打了一个胜仗,二是就是楚景琀与安苍云定亲,一时间人们纷纷称赞皇帝洪福与天齐,又恭喜秦相和安太傅成为亲家,最后纷纷恭喜楚景琀能娶到安尚书的公子。
“今夜甚好,张爱卿,你孙女儿可在?”楚元帝出声询问。
“回陛下,小女在此。”
“好,良辰美景,有美人在舞,有好事在前,雪阳即兴赋诗或作词一首如何?”
“回陛下,容微臣想一想。”张雪阳刚考中状元,是从六品编修。
张雪阳沉思一会儿,说:“回陛下,臣已想好。”
“好,爱卿请说。”
“中秋抒怀
喜迎中秋庆团圆,欢乐笑语万里传。
桂枝明月祝福贺,音好花开成佳缘。”张雪阳平时可不做这些诗的,对于她来说只是感觉来了才赋诗,但今日皇帝要求她也不好推辞。
“好。”楚元帝赞叹,其余人皆跟着说好,鼓掌相和。
“景玉,雪阳赋了一首好诗,你在朕儿女中才学最好,来一首如何?”楚元帝出声。
众人皆看向楚景玉,他们都知道楚景玉才学高,知道楚景玉的诗词墨宝是求都求不来的,楚景玉作诗词也都是有感而发,极富深情。
楚景玉早见此情此景喜乐,又想昔人离去,再见楚景琀神情倦怠,心中自是感慨,见楚元帝让他作诗词,他当然想一吐为快。
“普天乐
盛安花,南宫月,好花须买,皓月须赊。花倚栏杆看烂漫开,月曾把酒问团圆夜。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还也?”
楚景玉一说完,众人都是一愣,这首词明显另有深意,都不知是否该称赞吹嘘,毕竟陛下明显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儿子,结果儿子唱了个反调。
楚元帝一听自是心中不乐意,楚景玉这是怪他派景贤战场?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只有苏左相苏贤鼓掌说:“陛下,四王爷好才情,‘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真是佳句,年轻人最喜风花雪月,感离伤逝,虽不应景,但这词却是极好。”
楚元帝一听脸色稍缓,他心中道,楚景贤又不是一去不回,景玉还年轻,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离别。
其余人也跟着点头称确实确实,心中感叹不亏是和楚元帝一起长大的人。
楚景琀听了楚景玉的诗,心中伤感,借口微醉出去透气。
秋夜月凉,君世离转身回去替楚景琀拿衣服,路上却遇到三皇女,华贵不可方物的女人。
“奴才参见莲王姬。”君世离曾经因为不懂宫中礼数被罚过,而罚他的人正好是三皇女。
楚景莲自是点点头,说:“这几年宫中规矩学会不少。”
“自是紧遵莲王姬教诲。”
“世离语言中有怨怼之意?”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