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作很快,这是师父师娘尝试过无数次,为了能让他能在危急时刻快速恢复,所特殊制作的解药。从服下到走到寝帐短短几步路,陈子穆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到,体内一直被束缚的经络渐渐舒展开,丰沛的内力在体内流淌。
但此时也来不及将过多注意力放在身体状况上,他到案前快速写好纸条,喊了声:“临秋。”
原本还在案上睡觉的肥鸟像是霎时清醒过来,迅速挪到他手旁。
陈子穆将纸卷绑在临秋腿上,又从之前的行李中翻出一个小瓶让它闻了闻,催促道:“按这个味道,快去寻师妹。”
临秋仿佛看出主人的着急,一声不吭便扑腾着翅膀冲了出去。
陈子穆看着临秋离开后,立刻反身走到床边,取出被自己藏好的那个机关盒握在手中。
他仍不知圣上让他等的时机是什么,但他想,在两国局势这般动荡的关键时刻,冉郢的北防线绝不能被攻破,卫衍身为镇北大将军不能出事。
所以于公于私,对他来说,这人,他必须去救。
陈子穆再走出寝帐时,气质已经完全变了样,褪去那层慵懒困倦的表象,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冷峻,和那股子上位者特有的桀骜混在一起,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凛冽气势。
他径直往正在整军的校场去,走了许久才终于有人敢上前拦下他:“陈公子,这...战争当前,您还是待在帐中吧。”
陈子穆懒得与对方多废话,直接拿出虎符,冷声道:“我乃永安王邢辰修,奉圣上之命来镇北军中督战,虎符在此,镇北军中所有将士听我调令,违者按抗旨论处。”
话音落下,面前那卫兵已经傻了,连礼数也顾不上,还是几丈外的几名巡卫先反应过来,纷纷下跪。
恢复了身份的邢辰修无暇顾及其他,直接问道:“现在军中还余下哪几位将领?谁在发号施令?”
面前那人还傻愣着,邢辰修失了耐心,抬步正要继续往校场去,眨眼功夫,面前已经多出十几人。
“回王爷,军中还有四位将军驻留,其中官职最大的为参将吕义水将军,目前正在校场上。”
来人显然武功高强且训练有素,不似这军中的普通士兵,邢辰修心中有数,但往校场赶去的途中,谨慎起见还是问道:“诸位可有信物?”
为首那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令牌,呈给他查阅:“我等乃大内影卫,奉圣上秘令,前来保护王爷安危。”
在冉郢,影卫乃是最贴近皇权的一支暗卫,是圣上亲信,除了圣上本人,无人知晓这支卫队的具体人数,他们的行踪更是诡秘莫测。
当初在轩明殿见着卓影真容时,邢辰修就料到圣上这次计划只会透露给影卫,此行也必定是派了影卫护他,所以见腰牌无异,很快便还给了对方。
稍一耽搁间,已经有人将他的事通报给了吕义水,吕义水也正往这头赶来,两人在校场边缘相遇,没等对方开口,邢辰修先一步再次拿出虎符与亲王印:“吕将军可先验明本王身份。”
与卫衍相同,吕义水也在许久之前便看出这位陈公子身份并不一般,此时得知真相,只是惊叹于对方的来头比他们猜测的更为尊贵。
身为将领,自然能清楚地分辨虎符真伪,吕义水稍一查看便一撩战袍双膝下跪行了大礼:“镇北军参将吕义水,见过永安王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情况紧急,礼数就免了,吕将军先说说情况。”
“是,王爷,我们去主帐说吧。”
邢辰修看了眼已经整装待发的其他将士们,挑眉:“来得及?”
饶是吕义水,被邢辰修这样冷冽的视线扫过,也生出了几分寒意来,但他还是坚持道:“容义水到了主帐,再向王爷说明。”
“嗯,走吧。”
吕义水与李徒称得上是卫衍在军中的左右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此番卫衍竟将吕义水留在营地,说明他在出战前对此刻的局势已经有了一定准备。
此时军中除了吕义水,怕是再没有绝对安全可信的将领,明白这点,待到了主帐,邢辰修便对身后跟随的影卫道:“将这主帐围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主帐内,吕义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呈给了邢辰修。
“这是…”
“昨日夜间,赫连淳锋近旁的副将亲自送来的密信。”
邢辰修抽出其中的信纸展开,几眼便扫完了上头的内容,这竟是一封议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