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姜沁正和他较着劲赖床，撇眼看见他手机屏幕上“付然”两个字，瞬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穆臻这个私人手机号还是上次付然进局子里的时候他给的，对方当时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可这么久过去，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主动地联系。

两人分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却比陌生人还要疏远，长着一样的脸，不一样的人生经历和境遇，大概也确实没办法坐下来站在平等的立场上沟通。

“你终于打来了。”穆臻开口就直入主题，完全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

来意心知肚明，两人也没必要打哑谜。

“孩子呢？”果然在付然眼里，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他的重视更让他们放心，只要他愿意交涉，那什么都好说。

“孩子在郁家，你要是想看，可以亲自过来。”穆臻扯扯唇角，自信自己开出的条件他无法拒绝。

“说是看孩子，但其实你们只是想让我自首吧！”

他虽然偏执，好在确实不傻。

“赵萱犯的罪都已经有

了最直接的证据，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你投案也好，不投案也好，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掉。”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没有回音。

姜沁眸子闪了闪，再接再厉:“付然，你看不到你孩子在周家的处境吗？周情好歹是孩子的母亲，她尚且做不到给孩子吃饱穿暖，何况是已经把自己孩子送进了精神病院的赵萱，你还指望她对你孩子好？”

付然大概就是堵着一口气。

分明是亲兄弟，穆臻却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偏偏他落得妻离子散。

“周情已经进去了，如果你投案，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孩子还会有重新回到父亲身边的那一天，但你一错再错，最后只剩死刑或是无期，你的孩子可就真要认别人做父亲了。”

“不行！”付然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瞬间暴走。

周情已经甩了他，他不能再失去孩子。

“我可以来，也可以投案自首，但你们一定要保证我能见到我的孩子！”

穆臻勾唇:“一言为定。”

他挂断电话，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对方郁家老宅的地址，两个小时之后，付然孤身一人进了老宅的院子。

院子里外都是警察，郁向廷知道他要来，已经安排好了人手。琇書網

付然只身进来，面无表情。

“放心吧，在你看见你儿子之前，他们不会动你。”姜沁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他。

付然和穆臻的长相确实一模一样，如果真要说区别，穆臻比起付然还要高出一点点，身材也更好。

付然浑身上下的气场很阴郁，眼眶凹陷，黑眼圈很重，虽然刮过胡子，但唇角耷拉着，让人看了就自然而然地想要躲开，甚至直接逃离。

这一切大概也是拜周情所赐。

郁老爷子和穆臻坐在客厅内，郁向廷和宣珩坐在客厅一角，宣珩身边放着一个摇篮，里面躺着一个小婴儿，睁着眼盯着婴儿床上挂着的捕梦网自说自话。

付然刚进门，所有人都拿出了十二分警惕，郁老爷子的目光更是一刻都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穆臻和他对视一眼，眼神看向婴儿车:“孩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