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今年不过三十多岁,只这两年多的功夫居然老了许多,鬓角更是添了许多白发。脸虽然还是那张脸,却多了些刻薄和凌厉。
江妙伽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倒是江妙仪笑着过来拉她手:“大姐姐这两年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江妙伽瞥了她一眼,却见江妙仪居然一身姑娘家的打扮,身上虽然穿的普通,却一身风尘的样子,再看眉宇间,眉形已散,显然不是姑娘家了,再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便知这江妙仪不甘在岭南过苦日子,想到上京靠着大哥再找个婆家了。
而江妙仙已经十一岁了,江妙伽从来都知道这个最小的妹妹最是聪慧,现在也是不例外。见大姐姐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神怯怯的看着她,道:“大姐姐,这两年妹妹好想你.....”
江妙仪眼珠子转了转依然像以前那样讨厌,笑道:“可不是,我们一家人到了岭南受了可不少苦,比不得大姐姐跟着姑母去了肃州。姑母自来疼爱大姐姐,这日子想必也好过的多。现在真的看到大姐姐,也放下心了。大姐姐不知道,在岭南这两年父亲母亲时刻牵挂着大姐姐,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大姐姐。可惜父亲不在了,若是父亲知道大姐姐去年就回了京城,日子过的又好,想必也是安心的。”
江妙仪说她蠢又似乎不甘心和江妙伽和解。一通话说出来,看似是一家人对江妙伽担心不已,实则是指责江妙伽兄妹只顾自己享乐完全忘了生身父母。
而江妙伽听了这话,只觉得讽刺。当日她被苗氏等人嫌弃,被视为累赘般抛给了陈家,现在居然说什么牵挂于她。真若牵挂于她又何必当初将她抛给陈家。
现在她倒是庆幸当日被抛给陈家,否则她又如何碰见沈思阮又如何能早日回到上京与大哥团聚。
江妙伽冷笑道:“妹妹红口白牙说的好不自在,先不说当日我是被父亲母亲嫌弃作为累赘抛给陈家的,就说当初流放是陛下的旨意。现在妹妹指责哥哥与我未能顾及你们,可我们能抗旨不成?”
“那姐姐如何从肃州回来的?”江妙仪维持的笑容落下,飞快的接上。
江妙伽眯眯眼,实在不想搭理这个妹妹,“我夫君为国出力,现在已是军中正六品校尉,有何不妥?”
老皇帝的驾崩,并未将今年的春闱搁置,春闱过后便是武人考试,沈思阮不负众望取得第三名探花。加上李百户自肃州而来,向新皇禀告了之前出使所带来粮食的产量,新皇大喜,封了李百户为千户,而李百户所说的沈思阮又在上京,新皇便接见了沈思阮。再加上他听闻这沈思阮是江沉妹婿,便封了他为正六品校尉。
江妙仪一听顿时惊讶,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她面色顿时难堪,心里将江妙伽记恨又嫉妒的要死。明明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却突然在流放前变得强势,非但如此,在她为了母亲和弟弟妹妹委身那癞子时,对方居然嫁给了军户而且成了官太太。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刚见面就争个什么长短。”苗氏许是这两年吃够了苦头,现在说起话来和当年那个江夫人千差万别,她皱眉看了一眼江妙伽和江妙仪,继续道,“嫁了人又如何,照样都是姐妹,一家子人,哪里用得着攀比和炫耀。”
江妙伽心中暗笑,没想到自己刚一见继母和继妹,就和她们对上了。
而不巧的是江沉正好出去有事,只留下江妙伽和沈大娘招待她们。沈大娘看着苗氏等人着对江妙伽如此态度,心里暗自不喜,甚至埋怨上了她们。
在她的眼里,再没有比江妙伽更好的媳妇了,可就是自己疼都疼不过来的媳妇娘家的母亲和姐妹竟是如此的人。
苗氏瞄了沈大娘一眼,颇为不在意,她对江妙仙道:“瞧我,刚到家倒是怠慢了客人,妙仙还不去给亲家母倒茶,没的怠慢了。”
江妙仙盈盈的福了福身子便去倒茶了,看的沈大娘一直撇嘴。
江妙伽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待会儿母亲带着念念先回去,我来对付她们。”
沈大娘担忧的看她一眼,见她毫不担心,便点了点头。
这时江沉和沈思阮从门外进来,沈思阮自从地封校尉,便在军中任职,此时从营里回来,身上尚穿着一身薄甲。再加上他相貌本就不凡,如此进来倒是得了众人的目光。
江妙仪看到二人,先是从江沉身上略过,不经意扫过沈思阮身上时,眼睛一亮,不自觉开口:“这位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