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奁匣的四周都用一个个油纸包裹的东西塞得严严实实的,不至于晃动。
周中杰打开第一个纸包,里面是块寿山石,第二纸包还是寿山石,后面第三,第四竟然也是寿山石,最后打开了所有的纸团,除了两方砚台,一套文房四宝外,竟然全都是寿山石。
寿山石总共有27块,有五块经过了雕刻,其余都是原石,还有很多是还没经过雕刻的印章,其中有三对是对章。
榕城人自古崇尚收藏寿山石,因为它就产自本地,是本地特有的名贵石材,位居中国四大名石之首。
据记载自宋代开始,寿山石就被大量开采,品佳者作为贡品送到京城汴梁,奉献给皇家。因此寿山石逐渐成为达官贵人陈列于几案的观赏物,或者是文人雅士手中的玩赏品。
元末时开始有了寿山石印钮艺术的产生,到了明代收藏寿山石印章在文人雅士中已蔚然成风,一直到现在仍是传统文化人特有的风尚。
周若瑜大学时就有一位老师醉心于收藏寿山石,常在人前夸耀他的芙蓉石、荔枝冻的,说它们都是物华天宝,大自然的奇迹。
周若瑜并没有什么精深的寿山石知识,但她有扫描搜索系统啊,眼睛慢慢看过去,就知道这些石头大概是什么情形了。
其中一块拳头大的寿山石竟然是田黄石。它是一块已经经过了雕刻的田黄石,采用的是薄意雕刻法,呈现出来是一幅立体的“山林闲居”图,里面山峦叠翠,小桥流水,两人读书人在亭中对弈,一派安适的图景。
石头因为经过了打磨,稍微用手摩挲几下,就露出如婴幼儿般的肌肤,无比温嫩细润,纹理清晰,色彩明艳。大部分颜色为鲜嫩的黄色,但背部有糖稀一般薄薄的红色皮衣,雕刻家匠心独运把它雕刻成了秋天层林尽染的红叶,苍芒而意境悠远。
整块石头红得娇美俏丽,黄得明艳灿烂,令人爱不释手。
接着周若瑜又发现了一块田黄,这块石头更大一些,是一块未经雕刻的原石,形状是椭圆形。浑圆、饱满、整体像个大鹅蛋,色彩就如凝固了的冬蜜油脂饱满,白中泛黄泛粉,清新雅丽。对着灯光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丝丝细密有致的萝卜纹,温润可爱。
田黄石是寿山石中的优良品种。简称“田黄”,它原存于寿山溪两旁的水稻田底下,因为颜色呈黄色而得名,是我国所特有的“软宝石”之一。
在明、清两代田黄石就作为贡品献于皇家,被尊为石中之王或者石帝,但它真正被广受推崇还是因为乾隆皇帝。
传说,乾隆因为梦见玉皇大帝赐他田黄石,并赐书“福、寿、田”三字,于是便以田黄来祭天,回应上天所赐“多福多寿,王土广袤”,用来代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意。
为此,乾隆皇帝大量收藏了田黄石,还喜欢用田黄石治印章。有名的“三希堂”、“长春书屋”印和“惟一精惟”白文方印、“乐天”朱文圆印、“乾隆宸翰”朱文方印的三连章等等都是田黄石制成,现收藏故宫博物院。
上有所好,下必盛焉。这样一来,朝野上下竟相仿效,纷纷购买田黄石来制印,或用来炫耀身份;或为祈福、祈寿、祈田,因为田喻土地、喻产业。因而,田黄石的身价一发而不可收拾。成为“别有连城价”的奢侈品。
当时田黄的价值就以重计价,单价与黄金等值,所谓的“一两田黄一两金”,甚至到了“黄金易得,田黄难求”的地步。至清末,普通的田黄价已涨到三倍的黄金价,上品的田黄更是价值连城。
田黄石本来就产量低,经过数百年的不断挖掘,已挖掘殆尽。能流传至今的,已经成为稀世珍品,或进入国内外的收藏机构,或流散民间,成为各藏家手中的珍藏,作为镇店之宝或传家之宝供奉在店里或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