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义大喝道:“大胆响马,我乃金堤关副总兵华公义,响马你敢聚众造反!我且问你,你叫何名?”程咬金道:“好小子,你敢跟你程爷爷面前发威,要打算听俺老程的名字,你可在马上坐稳了,俺怕说出名姓来吓坏你了!”
华公义大怒道:“你这是胡说八道!快说!”程咬金大喝道:“你家爷爷姓程名咬金,人称神斧将。你知道吗?六月二十四劫皇杠的那就是俺老程!”华公义道:“啊!原来就是你这响马反贼呀!待我活擒了你,到靠山王驾前请功,快快撒马来战!”
谁知程咬金提起劫皇杠心里一高兴,这八卦萱花斧的招数忽然又全想起来了。遂道:“小子,今天你程爷爷非掏了你不可!”说罢,一踹镫,迎上前来,搬斧头,献斧纂,有喝道:“点你!”华公义用刀头往外手里一拨,大斧跟着劈脑袋。华公义又用刀杆往里手里一合,程咬金用斧子平着顺刀杆一划,道:“削手!”华公义一抬右手,谁知斧头过去又回来了,说:“再削手!”只听得“哧”的一声,坏了,华公义左手上的四个手指,全给削下去了,当时大刀撒手,疼得他哎呀乱叫。
这时,程咬金可得意了,马抢上风头,平着一抡大斧,正斫在华公义的下巴底下,只听得“噗”的一声,人头当时飞出去老远。程咬金哈哈大笑,喊道:“俺老程得劲喽!”英雄会的众弟兄们一看,齐声喝彩,哥道:“好!真叫干脆!”尤俊达道:“诸位,这是开市大吉了吧!”徐懋功道:“由今往后咱们是万事亨通了!”
不说英雄会的众人高兴,再说金堤关这边,华公吉见亲兄弟阵亡,当时就愣在马上啦!也吓坏了马三保、段志贤、殷开山、刘洪基四员偏将,众兵丁也是苶呆呆发愣。华公吉好容易把这口气缓过来,放声痛哭。有人把华公义的尸体、军刃等抢回本队。
华公吉止住了悲声,道:“诸位将军,给我压住了阵脚,待我出阵擒他。”马三保道:“总兵大人,使斧头的招数厉害,您出去恐怕也要吃亏,还请您酌量一二才是。”华公吉道:“哎!手足之仇,焉能不报,我自有道理。”将话说完,一踹镫,马走如飞,鼓声咚咚,华公吉来到阵前,英雄会众人一看,来将平顶身高过丈,头戴四楞镔铁盔,身披锁子连环乌油甲,背后五杆护背旗,青缎色镶心,上绣金龙,相衬白火焰,银葫芦罩顶,蓝穗子低垂,大红中衣,五彩花靴,牢踏紫金镫,胯下一匹紫马,掌中一口象鼻子古月刀。再往脸上观看:面似姜黄,三角眉,一双圆眼,左眼皮上有块大疤,一脸的红疙疸,斑斑点点,塌鼻梁,翻鼻孔,大搧风耳朵,火盆口,黑钢髯。背后一杆三角的标旗,上绣一个
“华”字,单有兵卒打着。大家想,出来此人必是华公吉了。程咬金见华公吉出来了,拨马跑回本队去了,道:“辛苦诸位,俺老程就管开张,这回没俺的事啦!”
这时,只听阵前华公吉在那里喊道:“蓝脸的,你给我出来!”徐懋功道:“四弟,人家叫你出去哪!”程咬金道:“啊,俺呀,俺老程忍着点吧!就提我临时发疟子,出不去啦!”王君可道:“四哥,您不用管拉!有我这口大刀,今天要会一会他这口象鼻子刀。”将话说完,小肚子碰铁过梁,双磕飞虎镫,这匹马就蹿出去了。金堤关的众人往北一看,见王君可身高八尺,鹦哥绿的盔铠,内衬紫征袍,面如重枣,鼻直口阔,五官端正,三络墨髯胸前飘洒,再配上胯下这匹红马,名叫赤炭火龙驹,掌中一口三铤刀,右手拿着刀杆,左手一捋墨髯,不但是威风凛凛,而且是举止潇洒。
马三保就对殷开山那二人道:“三位贤弟,你们看看此人,就凭他这举止形容,说是当年的汉寿亭侯关云长复生,有人信吧?”这哥仨一听,都是连声赞叹。殷开山道:“要说响马群里会有这个好样的,我看今天咱们这金堤关恐怕难保了!”
段志贤道:“三位哥哥,依我说,咱们是见机而行吧!”不提他们四位,再说花公吉,一瞧对面来了个红脸的,就问道:“来者是什么人?”王君可道:“华将军,在下姓王名宣字君可,有个绰号,人称我叫绿袍帅,美髯公。你可是金堤关总兵华公吉吗?”华公吉大怒道:“哼!既然知道我名字,何必再问!你干什么来了?”
王君可又劝道:“华将军,只因昏君杨广荒淫残暴,残害忠良,纵容官府鱼肉百姓,以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等在山东揭竿起义,要推翻昏君暴政,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请你献出金堤关,你我共襄义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华公吉大怒道:“呸!大胆响马反贼,你且休要胡说!你先把那个蓝脸的叫出来,我跟他誓不两立,我将他治于死地之后,咱们二人再说再议。”王君可道:“华将军,那个蓝脸的是我四哥,他向来不打第二仗,他决不能出来了。”华公吉道:“啊!既然他不打二仗,我今天先要你的残喘性命!”将话说完,催马向前,搬刀头,献刀纂,迎门一点。
王君可用刀头往外首里一挂,挂出刀纂。华公吉跟着一伦象鼻子刀,奔王君可的左肩头砍下来了。王君可用三铤刀一立,往出一磕,二马冲锋过镫。花公吉左手推刀纂,回身反背一刀,这手刀名又叫仙人解带拦腰斩,照着王君可的后腰斩来。再说王君可,不容他砍上,回身悬裆换腰,合刀一挂,仓
“啷”
一声响亮,挂了出去。二人打在一处,两方面的兵卒呐喊助威。打来打去已然十四、五个回合,三十多个照面啦,谁赢谁也不易,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马打盘旋,来回地乱转。花公吉是搧、砍、劈、剁,王君可是粘、绵、软、闪,封严不漏。气得华公吉一边打着,一边哇呀乱叫。王君可心里说:我暂时跟他耐战,平常的招数赢不了他,容我把他战累了,我是用紧命绝招取他的首级。
这时,秦琼等人押着魏文通,来到金堤关的西北了。侯君集来到一打探,问了个明明白白,跑回去说给秦琼众人听。秦琼道:“好,待我上前助王六弟一阵!”说罢,马就往东南跑下来了。徐茂公人等往正西一看,异口同音地喊道:“秦二哥来啦?您快过来呀!”秦琼往东北上一看,正好是王君可跟花公吉二马冲锋错镫。王君可的马往西跑,将要拨转马头的时候,秦琼喊道:“六弟慢着!”王君可抬头一瞧,这才知道是秦琼来了,跟着就迎上来道:“二哥,您一路劳乏,不必上去了!”秦琼道:“我不累,这个花公吉交给我了,你回去对大家伙儿说,准备好了抢他这座金堤关。我上去一定要他的性命!”王君可道:“二哥,您多加小心,我回去啦!”王君可拍马迳回本队,把秦琼的话对徐茂公一说。众位弟兄全都高兴。徐茂公吩咐道:“急速传下令去,如果秦二哥把花公吉打死,叫马步队一拥而上,杀他个落花流水,不容他关城了,咱们就抢进关去。”大家伙分头将命令传下去,全军人马都准备好了,众英雄也各亮军刃,单等抢关。
话说,华公吉由东边把马圈回来一看,心里想道:那个红脸使刀的哪里去了?怎么换了人啦?再看这员战将,跳下马身高八尺开外,体格匀称,头戴虎头黄金盔,身披锁子连环黄金甲,护心镜冰盘大小,寒烁烁耀眼锃光,五股攒成拌甲绦,狮蛮带煞腰,胁下佩剑,左右战裙,护裆鱼褟尾,三叠倒挂吞天兽,兽口含银环,横搭盖铁过梁后。大红中衣,五彩虎头靴,牢踏紫金镫。往面上观看,面似淡金,剑眉虎目,眼珠子皂白分明,准头端正,四字阔口,大耳有轮,三绺黑髯胸前飘洒。胯下一匹黄马,鬃尾乱扎,四蹄蹬开,类如闪电一般。判官头上挂着一对熟銅金装锏,鸟式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条虎头錾金枪,实在是威风凛凛!二人碰面,各自扣镫停马。
华公吉道:“黄脸的,你是哪里来的?报上名来。”秦琼道:“华将军,在下乃山东济南人氏,姓秦名琼,表叔宝。”华公吉道:“我听说山东有个好汉秦琼,就是阁下你吗?”秦琼道:“就是在下。”华公吉道:“我问你,到此何干?”秦琼道:“将军,我劝你归降英雄会,你我共图大事,不知意下如何?”华公吉道:“秦琼,你劝我归降也成,我要求一件事,如能办到,我必然归降。”秦琼道:“你说,只要我办得到的,我必应从。”华公吉道:“方才你们那边有个蓝脸使大斧的,把我兄弟花公义杀死,你把他叫出来,让他躺在地上,我用大刀将他砍死,手足之仇已报,我必归降,你办得到吗?”秦琼道:“将军,这可不成!两军血战,可没听说有抵偿性命的道理!”
华公吉道:“既然不成,你不是把那个红脸的换回去了吗,让你尝尝我这口大刀的厉害!还告诉你们说,有我三寸气在,金堤关不能归你们响马所有。”秦琼道:“华公吉,我说了半天怎么也不成,你来观看……!”话音未落耳,抬右腿伸手把虎头枪摘将下来,托在手中道:“你别以为我是怕你!这条枪虽说不是我拿手的兵刃,可是碰面就让你死!你信不信?”秦琼道:“你待怎讲分!”华公吉道:“碰面就让你死!”华公吉道:“你那叫胡说!”
秦琼心里想道:这可不怨我,你是死催的!我要用罗家的“存手枪”将他刺死,也好抢这座金堤关。想到这里,这才踹镫催马,抢了个先手,对准花公吉的心口,摔杆就是一枪,说:“看看!”花公吉见枪扎来,左把在上,右把在下,把刀立起来,用力往外一磕他的枪尖子,就听“仓”的一声响,哪里想到秦琼的枪后把,坐地就存着劲儿哪!就在刀杆磕枪的时候,跟着一绕枪,挺把就刺。
这时,华公吉正是抬着双膀,手捧着刀杆,亮出了左胁。说时迟,那时快,秦琼的枪就在华公吉的左胁下扎进去了!枪锋锐利,再加上马的冲力,只听得“噗哧”一声,秦琼后把一按,前把一提,就将华公吉给挑将起来。英雄会众人等看了又看枪挑了花公吉,齐声喊道,发于肺腑地喊了一声“好!”
这时,徐懋功一摇令旗,吩咐道:“众位兄弟抢关!”立时人声呐喊他们喊道:“杀呀!抢金堤关哪!”众英雄齐撒坐骑,一拥而上。
话说,正南隋军的兵将一见主将阵亡,个个胆战心惊。马三保道:“三位贤弟,金堤关算是完了,咱们弟兄逃走吧!”三人连连点头,一齐拨马往西逃命去了。再说,这些隋兵,净顾了发愣了,就把逃命给忘了。英雄会的兵已然冲上前来,这才想起跑来。英雄会的喽啰兵着隋兵的后尾,七哧喀嚓这么一杀,类如削瓜切菜一般。这隋兵可就死多了!秦琼一看,紧皱双眉,就对他们道:“你们大家赶快传话,让隋兵扔军刃,脱号坎,算他投降。就不要乱杀人了!”这时,英雄会的喽啰兵一喊这话,隋兵一听,跟着跪下道:“我们扔军刃啦!我们脱号坎啦!我们归降啦!”英雄会的大队人马乘胜抢进了金堤关。不知后事后续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