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老杨林见状,无计可施,也只好传令撤兵。这时,杨林回到帐篷,摆上酒席,由太保、众将陪伴饮酒。杨林这酒喝得不太高兴。太保们问道:“父王,您今天怎么一边喝酒,一边发愁呢?”杨林叹道:“今天这群响马逆贼摆出劫本王的龙衣贡来,实在是气杀本王也。”魏文通道:“末将不是跟您说了吗,抱定宗旨别生气。朝廷就仗着您这个顶梁支柱,真要把您气坏了,正是称了敌人的心意,往深了说,这朝廷就有亡国之忧。”
杨林道:“话虽是这么说,可这事搁到谁身上谁不生气。明天我要带兵攻山。”魏文通道:“这您又错了。明天山上决不敢再亮队了。您要是攻山,瓦岗山是天险之地,听说当初翟让在山上经营多年,多少支响马都没攻上山来。常言说,上打下不费蜡。他在高处有险可守,这座山方圆六十里地,大有迂回之地。我想,怎么攻,咱们肯定是损兵折将。”
杨林道:“那你说咱们应当怎么办?”魏文通道:“我猜王爷您的心里就没拿对方当回事。是不是?”杨林道:“本王能拿这群响马当回事?”魏文通道:“您这样想就错了。人家是自尊自立,自立国号为大魔国。程咬金自立为混世魔王、大德天子,上至丞相、元帅,下至五虎上将,文武百官齐备。这样的反贼您只当一般响马看待,是不是错了呢?”
杨林觉得他说的有理,点头道:“那依你之见呢?”魏文通献计道:“末将听王爷您往日说过,蹲底不成,您要设摆一字长蛇阵。咱干脆把阵摆出来,给他们去封文书,就提咱摆下一座一字卷地长蛇阵,你既然是自立为国了,你让他们限期破阵。你观阵,准你打阵,你只要把这阵打破,我大隋朝廷承认你这个大魔国,划分而治,各列山河,可以再说再议。如果你国不会破阵,赶紧递降书前来投降,我看在秦琼的份上把你们这群响马反贼招安,一干人等,量才而用,全让你们做官。要是一不会破阵,二不肯归降,别看你瓦岗寨有天险可守,我大隋朝廷要调倾国人马做孤注,跟你们誓不两立。我就是拿人垫,也要攻上瓦岗寨,将大魔国军民化为齑粉。据卑职想,这群反贼如何能破阵,这混世魔王程咬金当初只不过是卖私盐卖柴耙的小家家,秦琼当初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快班头,魏徵只不过是个文人,当初是不过是一个会看病的江湖郎中,徐懋功一个是打板算卦的道士。再加上那些个绿林响马,我不相信有谁会破长蛇阵。您看此计如何?”
杨林闻言,是哈哈大笑道:“文通啊,你说的对。本王的文书一到,这群响马反贼就得束手无策。咱们就这么办了。叫军政司按你所说的给山上下书,要他们即时答复。”魏文通拱手道:“遵王谕。”
这时,军政司备好了文书,次日命蓝旗官携带文书骑着马打着蓝旗奔瓦岗山寨北山口而来。,这蓝旗官是给敌方通信的。到了敌方阵前不能跟他动武,不能开弓放箭,这是规矩。这蓝旗官来到瓦岗寨下,就听山上有兵卒问道:“来者干什么的?再往前走,开弓放箭了。”
蓝旗官一抱拳道:“辛苦众位,我是奉靠山王之命前来贵国下书的。请您来接文书。”上头说:“你候着。”从山上下来一个人把文书接过,蓝旗官走了。
守山的探子把文书送到了山上帅府。秦琼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禁得大吃一惊言道。徐懋功问道:“二哥,什么文书,您看完吃惊不小呢?”秦琼道:“大哥、三弟,你们哥俩看看吧!”说罢,这二位各自看了一遍。徐懋功道:“万万没想到,杨林这老儿不把咱当响马反贼了,还真恭维地承认咱们,拿咱当个国家了。可是阵出来了,这阵还真给我闷住了。二哥,您是元帅,您懂这阵吗?”秦琼道:“我曾经是衙门的捕快班头,抓差办案我懂,可这长蛇阵我不懂。”魏徵道:“把大家请上来,问问有懂的没有?”
秦琼命人擂鼓聚集众将。众将给元帅见礼已毕,两厢落坐。大家急忙问道:“元帅把我们叫来,不知有何军情发遣?”秦琼就把杨林下书的事跟众人一说。“别看我秦琼今天当了元帅,当初我是拉锁头的。我不懂什么叫长蛇阵,丞相、军师也不懂。我想人多主意多,请大家来一齐商议商议。在坐的有懂长蛇阵的没有?”
大家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不摇头的:“不瞒元帅您说,我们都是占山落草的,长蛇阵我们都不懂。”王君可道:“既然大家都不懂,咱们进宫去见见陛下去,问问当今圣上懂不懂?”王伯当不服程咬金抱怨道:“就咱那个卖私盐、卖柴耙的皇上,一个字都不认识,一个卖私盐的莽汉,他会懂的长蛇阵呢?这不是瞎捣乱吗!”
徐懋功劝他道:“王贤弟,千万别这么说,毕竟他是个皇上,咱们要一心一意辅佐他推翻隋朝暴政,绝不能有任何异心,再说咱们皇上兴许有主个意。”大家伙一听,都抱怨不服道:“三哥您别开玩笑了,卖私盐的要是会懂长蛇阵,太阳打西边出来呀?”徐懋功又劝道:“诸位,你们别看这卖私盐的,碰巧了他就许有邪的,就拿当初金堤关来说吧,大家伙都没主意战杨林,他就能出点子:十三将轮战一将,有茶歇、有饭歇。”大家伙一听,都说:“对,咱们去皇宫找陛下去。”
大家出离元帅府,来到皇宫大殿。一敲景阳钟,程咬金在后宫道:“头里响钟,这是让俺登殿,不知又出了什么漏子啦!来呀!摆驾朕上朝。”说罢。程咬金来到金銮殿,在正居中落了座。文武众臣上来给他跪倒叩头道:“臣等参见魔王万岁!愿我主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咬金道:“诸位兄弟,别叩头了,快起来吧。俺还万寿无疆哪,不定哪天俺老程就驾崩了。”大家伙起来两旁一站。问道:“二哥,叫俺升殿,这回又出了什么麻烦了?”秦琼这才把杨林下书的事对程咬金一说。“我们大家都没有懂长蛇阵的,我们想问问魔王万岁,您懂这长蛇阵不懂?”
程咬金一听,道:“什么?问俺老程懂长蛇阵不懂?二哥呀。俺当年是卖私盐、卖柴耙的,甭说俺不懂,连听都没听说过。”大家伙心里想道:这下可完了,连皇上也不懂。徐懋功道:“既然大家没有办法,咱们能够归降隋朝皇帝杨广吗,说不定朝廷特赦咱们响马逆贼的罪名,兄弟们被封官封爵!”
程咬金闻言,拍龙案遂道:“什么?归降?俺老程要跟隋朝反到底,反不成把命搁到里头,至死也不归降啊!”魏徵道:“咱一不能破阵,二不能归降朝廷,难道就等杨林调倾国人马来打咱们吗?”
程咬金道:“魏大哥,您这叫废话,能坐这里等着挨打吗!别看俺程咬金不认识字,更不懂长蛇阵,你们大家伙也没有懂的,难道说天下就没有懂得一长蛇阵的吗?你们坐定好好地想想,哪里有高人,有懂兵书战策的,咱们低于人下,聘请他到瓦岗寨,帮助咱破阵,想法给杨林老儿算计了,那你们才算是高人哪!”
徐懋功一听,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万岁说的对。咱们想想哪里有这样的高人?”话说到这里,忽然秦琼想起来了,对大家道:“诸位兄弟们,既然万岁这样一说,给我提起醒来了。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会破阵。”大家伙一听,问道:“二哥,您想起谁来了?说给我们听听。”秦琼回答道:“当初我发配北平府,二堂认姑以后,跟我表弟罗成在后花园传枪递锏。我们哥俩是一块吃,一块喝,一块练,一块住在后院花厅里。屋里摆的满阁子的书。我就问表弟,你这都是什么书?找一本叫我看看。我表弟说,这不是闲看的书,俱都是兵书战策,讲的是攻杀占守,逗引埋伏,各种的阵法。什么一字卷地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人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我表弟让我看看这些书,长点学问。我当时想,我是抓差办案的,看这也没什么用。可是万没想到,今天造反立了大魔国,我成了元帅,要是当初我学一学呢,闲了置,急忙了用,今天可就用上了。我想要是把我表弟找来,这长蛇阵就算破成了。”
程咬金听了,哈哈大笑道:“二哥呀,您不是说到这里了吗!咱们想方设法请罗成贤弟。在贾家楼,唯有我这小兄弟,他是最赞成我这号的。他要听说我在这里称孤道寡,他是非来不可。徐懋功、魏徵、秦琼,你们哥仨设法请罗成,是怎么办怎么好,你们办理去吧!来,退朝!俺到后宫喝酒去了。”大家伙心里想道:这皇帝外号程老虎,可称得起是奇人,分派完,他喝酒去了。
秦琼、魏徵、徐懋功三个人一琢磨,由徐懋功备好一道大魔国聘请罗成的旨意,又准备了一封贾家楼众兄弟签名请老兄弟上山帮忙的书信。另外,秦琼还写了一封信,言词悲切,信中写道:表弟呀,想当初你舅父在济州城被杨林一棒打死,你还不应当替你舅舅前来报仇吗?务请弟无论如何弯转周折,也要来一趟瓦岗寨。信全预备好了,让谁送去呢?秦琼想来想去,想到了丁天庆、盛彦师。想当初反山东之时就是丁天庆、盛彦师二人假扮报马骗走了老杨林,办事很是机警。他将旨意、书信交给了丁天庆、盛彦师,嘱咐道:“命你二人到北平,先到三义店找张公瑾,让张公瑾设法找罗成,必须要把他请来。”丁天庆道:“二哥,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到那里我们便宜行事,把事情办成功就是了。”哥俩鞴好马匹,带好路费,出瓦岗寨山西山口,遘奔北平走下去了。
派走丁天庆、盛彦师二人之后,秦琼问徐懋功道:“这杨林老儿下战书,让咱们即时答复,这回文怎么写呢?”徐懋功道:“咱们也不能说软的,话得硬气的。告诉杨林老儿:我国稍事准备,三个月后要把你这长蛇阵化为齑粉。当然要划分疆土,各列山河。”
秦琼道:“对,给他下书。”魏徵道:“我想请罗成用不了三月。”徐懋功道:“大哥,这叫远支近给。罗成贤弟什么时候来,咱什么时候打阵。”徐懋功备好了文书,命令蓝旗官送往正北隋兵军营去了。
话表,丁天庆、盛彦师,他们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天进了北平府界。到了三义店,伙计迎上来问道:“二位,您是住店的吗?”二人道:“你给我们找个跨院,清静的地方。”伙计道:“好,您随我来。”伙计过来把马牵过去,给哥俩让到跨院三间北房,伺候掸尘。二人漱洗喝茶,伙计问道:“二位客官,您打哪里来呀?”二人回答道:“我们从河南来。”伙计又问道:“您到这里是做买卖呀,还是看朋友呢?”二人道:“我们来看朋友,你们东家张公瑾是我们的好朋友。如果他在柜上更好,要是没在,等他来了你们给言语声,我们弟兄见个面。”
伙计道:“那更没的说了。您二位贵姓?”一个人回答道:“姓丁。”另一个人回答道:“姓盛。”伙计道:“噢,原来,是丁爷、盛爷。您这里喝着茶,我到柜房给您看看。”说罢,伙计来到柜房,东家没来,他把这话告诉了管账先生。那哥俩要来酒菜,吃喝完毕。一路劳乏,躺下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正午吃晌饭的时候,张公瑾来到店中有事,管账的先生道:“您的朋友来了,一位姓丁,一位姓盛,在跨院北房候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