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半天没答话,我也不知道老师听没听见,心里越发着急,说了话就走。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我就听见身后有人似乎在叫我,但又听不真切,便走了。
耽搁了这十多分钟,打面的小食堂早就挤满了人,根本进不去,我不得已放弃心心念念一中午的酸菜面。
为什么我对乌沉香那么熟悉?因为即使过了一年半,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老师走在前面,我闻着乌沉香,听着老师说:“我要你看着我吃。”
讲台上的老师不知道我的内心戏。她用白色的粉笔在墨绿色的黑板上写下“杨历蓉”三个字,把粉笔丢进讲桌上的盒子里,拍拍手说:“我姓杨,常规叫法‘杨老师’,如果说叫‘蓉姐’,我也没有意见。”
讲台下传来几声稀稀拉拉的笑声,杨历蓉接着说:“我不像隔壁班老师那么啰嗦,只提三点。一,我们是一班,是高一十二个班里最好的,所以我们只跟一个班比。”杨历蓉伸手指向教室最后面,“隔壁二班。”
这话好熟悉,似乎我初一刚入学时班主任就是这么说的。不出意外,隔壁班估计也在说这样的话。
杨历蓉把手收回来,说:“第二,相逢即是缘,不打架,不吵架,和平相处。第三,不在教室里吃东西,被发现的,全班五十个人,一人一份。”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默默收回了桌子里伸向瓜子的手。
说完,杨历蓉单独叫了纪音上讲台。一个班级里多半都是初中时的老同学,一见老师不说了便开始窃窃私语,逐渐盖过风扇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发呆,看着讲台上的两个人简单说了两句,杨历蓉便让纪音坐回去,又对全班说:“安静了安静了,今天开学第一天,先把班干部选出来。班长我已经定好了,就纪音同学吧。他小学初中都是班长,初中的时候还是兼任英语课代表,很优秀的。来,班长,这里是班费一百,先去充个电费开空调,热死人了。”
行吧,让我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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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妗思总说我是个不称职的暗恋者,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其他暗恋者都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默默地关注着他或是她,一点一点地靠近那个人。
但我不喜欢这样,我想翘了纪音的位子。
放在初中,他是年级前五的常客,我是回回考年级第五十一名的小透明,能让他关注到我的也就只有几乎每次都是满分的历史成绩了。
现在高中,他发挥失常,留在了枫映中学这个鬼地方。
而我,中考撞上生理期再加上数学考前的一口冷水,天崩地裂,数学痛失三十多分,也没能考上一中,留在了枫映中学这个市重点的吊车尾。
缘分。
于是乎,我开始作死。暑假时我就想着竞选班长,杨历蓉早听初中时的班主任夸他千般好万般妙,这位子我翘不动。
这班长不行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当过,做不来这些,那那些课代表,学生会,社团,选修课什么的我总能翘了一些吧。
赵妗思在下课后知道我想翘了纪音的位子,直接问我是不是跟他有点仇。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想替他分担一些压力而已。
赵妗思听了过后疯狂掐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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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课是历史课,照例选两个课代表。
不出意外,纪音举手了,我也举。
历史老师姓蒋,我初中时历史几乎每次满分,我不信她不选我。
然后她点了我的同桌:“叫什么名字啊?就你了。”
我万分紧张,生怕她一时兴起往教室后面望望,随手点了最后一排的纪音。
怕什么来什么,她直接往教室后面走。
我觉得历史课代表无望,呆呆地举着手,谁知道蒋老师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又绕回我身边,像是才发现我一样,说:“小姜也在呀,那就你了吧。”
“……”
我真服了她这人了,她觉得这样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