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溪闻言被粥呛了一下:“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我还真当你俩是好姐妹呢!”
“当然是了。”二人异口同声道。
青云摇头笑道:“怜怜难得遇到这么谈得来的姑娘,都是缘分。”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么?余鱼心想,刨除那些坏习气和对青云歇斯底里的占有欲,相处下来,怜怜本质还是很纯真直爽的,心地也不坏。
……
吃完早饭,四人准备上路,青云和怜怜上楼打点行装,余鱼趁机问汪小溪:“府衙那头儿你打算怎么办?”
昨晚那烂摊子这会儿搞不好已经被人发现了,平王说不定气急败坏,正叫人到处抓他俩呢!
“早安排好了。”
“什么时候安排的?”余鱼惊奇。
“一大早——美丽动人的猪还在睡觉的时候。”
余鱼瞪他。
怜怜边下楼边说:“你俩又掐架呐?”
余鱼把脸扬到一边:“不跟他一般见识!”
汪小溪则摇头感慨:“唯女子……”
话说到一半儿就已经得罪了两个人,不仅余鱼面色不善,怜怜也拉下脸来,他忙改口道:“……美丽动人也。”
“哈哈!”
怜怜忍不住拍手大笑,“汪小溪,你可真是能屈能伸的性子,我喜欢!”
听闻此言,汪小溪夸张地连连后退:“别别别,我可不是青云大哥那种正人君子,我浪荡惯了,喜欢我你可是会伤心的。”
开玩笑,他可不想招惹怜怜这样儿的姑娘。
谁知怜怜更加不屑,“嘁,你想得挺美!”
汪小溪遭人嫌弃,故意露出逗趣的心塞表情,众人大笑。
出了客栈,见门口聚了一堆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在热烈讨论,怜怜好打听,一头钻过去看热闹,不一会儿就带回一件八卦来。
她得意地背着手,卖关子:“你们猜怎么着?”
青云忙配合地问道:“师妹,快说说出什么事了?”
怜怜哈哈一笑:“焚香谷谷主带着人闯府衙了!说是接到消息称顺州知府窝藏人贩,要他交出极乐阁阁主呢,这老太太做事儿可真绝啊!”
余鱼讶异,见汪小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瞬间明白了这就是他今早的手笔。
怜怜幸灾乐祸道:“真活该!芙筠还说极乐阁阁主背后有官家靠山——我当是什么大官呢,原来就是那个顺州知府啊!据说那知府的乌纱帽本来就是用银子怼出来的,经不起推敲,这事儿一出,保不齐要跟着受牵连,丢官入狱呢!”
她绘声绘色地讲了今早府衙发生的事,讲到精彩处,乐不可支地拍手:“江湖上谁不知道祝凝香最古板护犊子,这老太婆没管三七二十一,杀过去就将极乐阁阁主给提溜出来了,据说那老家伙连裤子都没穿齐,光着屁股就出来了,哈哈!”
“可不是嘛!”
旁边卖烧饼的小贩闻言接口道:“咱这儿的知府就不是个好东西,还好意思挂什么‘蚕烛’的牌匾,要不是他有个妹妹听说在平王府做小妾,能给他说几句话,这酒囊饭袋早在官职考评期间就该被拿下了。”
余鱼听了这话觉得哪里不对,眼带疑惑地与汪小溪对视一眼——小妾?平王不是喜欢男人么!
而且,祝凝香此举看似解气,实则未必有什么斩草除根的作用,便问道:“焚香谷一个江湖门派,顶多揍他一顿出气罢了,要想把他送进大牢,还得官府的人出面吧?”
毕竟极乐阁还是一个名义上的妓院。
小贩道:“要说恶有恶报呢,那焚香谷谷主的关门弟子,好像是叫芙筠的,居然是位官家出身的小姐,小时候身子不好才送出去学武的,你们猜猜那小姐什么身份?”
怜怜自己卖关子可以,却见不得别人吊她胃口,切了一声:“不就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儿,青州知府的女儿么!”
“正是正是,这回是撞到刀尖儿上了,正好朝廷派监察官下来巡查,可巧芙筠小姐认得那位大人,就请他一起过去了,你们说是不是天意?一大帮子人就这么闯进去了,知府和极乐阁阁主聚众淫乱被抓了个现形——极乐阁阁主趁乱狼狈逃窜,咱们的知府可就惨啦,当场被监察官带的人给摁住,说要送京审查呢!我看这顶乌纱帽,平王也不见得替他保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都抬过去多久了,他妹子现在还不定受不受宠了呢!”
余鱼看那小贩兴奋得手舞足蹈,喜闻乐见的——心想那你可大错特错了,如今这“远水”就在府衙后院呢,近得很。
不过她估计平王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顺州知府露面,毕竟他擅离封地这事儿若被上达天听,也够喝上一壶的了,这时候还是自保更为重要。
府衙鸡飞狗跳,自然没人会关心他们两个小角色的身份和去处了。
平王多半会当汪小溪兄妹俩是连同极乐阁阁主一起被抓走处置了,而极乐阁阁主则会认为他们是趁乱被平王的人带走或怕受牵连自己逃回家了。
反正这一闹,冲淡了两人的存在感,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谁还有心思去找两个“雏妓”啊?
只是——汪小溪此举,真的只是为了混淆视听那么简单么?若监察官当场揪住平王,又会如何?余鱼想起他昨夜看平王的复杂眼神,若有所思。
汪小溪觉察到了,侧头冲她挤挤眼:“跟爷学着点儿吧。”
余鱼担忧道,“这样一来,焚香谷不就成了平王的眼中钉了?”
汪小溪不以为然:“她想揪的是没穿裤子的极乐阁阁主,又不是平王。再说,你以为我不给她透信儿祝凝香就会善罢甘休?早晚都要找极乐阁算账的,阁主几乎夜夜都在府衙玩乐,到时候一样要牵扯出顺州知府,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余鱼对祝凝香印象本就不好,听他这么一说也释然了,别连累了好人就成。
汪小溪摸着下巴分析,“应该这几天,背后那人就会再对天一门出手了。”
余鱼不了解江湖恩怨,问他:“依你看,到底是谁要针对天一门?”
“不好说。”
汪小溪摇头,“一种可能是像顺州知府说的,跟平王有仇,要破坏天一门和平王之间的合作;再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人真和天一门有仇。”
无论如何,平王如今在拉拢江湖人士结盟是显而易见的了,但余鱼其实想不大通这能起到什么作用,即便他真有心再次造反,要拉拢的也应该是朝中各位位高权重有话语权有兵权的大臣们吧?
她摇摇头,“好端端的王爷不做,难道他想一统江湖?”
“嗤——”
汪小溪皱眉嫌弃地瞥她一眼:“你这小脑瓜子里都琢磨什么呢,亏你想得出……不必费神猜测,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跳梁小丑藏不住,早晚会自己跳出来的,我们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