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未觉有什么不妥,好整以暇道:“你又不是别人。”
此处只他们两个,这话说得就有些暧昧了,余鱼耸了耸鼻子,皱眉道:“……跑我这儿来耍酒疯啊?”
酒气挺浓,看样子这家伙陪席喝了不少,素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一丝红晕,看着倒比平日平易近人了,不过他眼神清明得很,显然虽然喝的多,但并没有喝醉。
听了余鱼这话,他便一笑:“那你让我耍么?”
这近乎赖皮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和汪小溪又不同,余鱼无端听出一丝撒娇的意味,和平时挂着职业假笑的他,动不动冷着脸要杀人的他又全然不同,一时令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白玉楼。
酒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余鱼无奈摊手:“这话问的,让不让你不都进来了?”
白玉楼依旧笑了笑,忽然欺身逼近,酒气里混杂着淡淡的花果香:“原来,你这么好欺负吗?”
余鱼警惕地退后一步:“干嘛?”
白玉楼却并未再有其他动作,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复又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没事,就是过来看看。”
说着,绕过她向门外走去。
“……?”
余鱼一度怀疑白玉楼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坏,所以之前特地试探了他一番,他都不动声色,这时候却突然来这儿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醉话,还一句都没在点子上,废话说完,居然转身就要走。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抓起个杯子就朝他背后扔过去,“讨厌鬼,神经病,谎话精!”
白玉楼脑后长眼睛似的抬手接住,压抑着低声笑道:“是啊,我这么讨厌,还是有人喜欢。”
说罢,径自开门出去了。
余鱼愣了一愣,火大地抓起另一个茶杯,举到半空中,却迟迟没有摔下——这人突然跑来说了这么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甚是诡异。
她心想,不是白玉楼疯了就是她疯了。
余鱼放下杯子,蹙眉吸了吸鼻子,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他身上惯有的味道,酒气很快被冲淡了,只余清晨沾着露珠的果子香。
她想起白玉楼莫名其妙的话,鬼使神差地从怀中摸出那盒摄魂香嗅了一下,因为还掺杂了其他的香料,闻起来没那么纯粹。
……
隔壁,怜怜正在“审问”汪小溪:“你说实话,到底对余鱼有没有意思?”
这个问题林小木不久前也刚问过他,汪小溪一副“你们饶了我吧”的神情:“你们两口子,这是要逼婚呐?”
林小木笑了一声:“你惨了,我这关你是能耍滑逃掉,余鱼姐妹这儿,你不给个说法,肯定是过不去了!”
汪小溪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是那丫头叫你来问的?”
“是我自己要问的。”
怜怜叉腰:“这个不打紧,关键是你要没有真心,我可不能让余鱼把心思栓在你身上。”
汪小溪心下一动,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丫头对我……有意?”
“不然呢?你们俩整天吵架拌嘴,难道不是因为互相喜欢?”
怜怜回来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他俩之间的误会不算严重,应当能解开。
林小木闻言则心下一惊——看来以后得适当和怜怜吵吵架,要不会不会显得感情不好啊?
汪小溪挠挠头,模棱两可道:“我挺喜欢她的么,不过我也喜欢你啊,漂亮的女人只要不特殊讨人厌,看着都很好啊!”
林小木闻言忙把怜怜挡在身后遮严实,生怕他抢去。
怜怜一听他这不负责任的话就来气,一把扯开林小木:“好,全喜欢就等于不喜欢,我这就去告诉余鱼赶紧找别的男人去,千万别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说着气鼓鼓地转身就走,汪小溪忙叫住她:“哎哎,别呀!你别这么劝么,这事儿不还得她自己说了算?”
怜怜冷笑一声:“汪小溪,真没想到你是这种没担当的男人,要是不喜欢人家,平日里就别表现出那个暧昧的样子,我看江湖传言常有假,你这个花丛浪子的称号倒是名副其实!”
说完,“砰”地摔门走了。
汪小溪坐着发呆。
林小木一时不知道是该追怜怜还是该骂他,“啧,你怎么回事啊师弟?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见你这么反常,余鱼不是你以前碰到的那种姑娘,你一直这样优柔寡断地窝囊下去,好姑娘会跑掉的!”
汪小溪浓眉紧锁,不声不响。
林小木叹口气,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