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一个小伙子撇嘴道,“这不是又水患了么!青州府严格控制进出城的人呢!若无要事,最好本城的别出,外边的也别进。”
余鱼有些疑惑,“这是为什么呀?”
一个大叔插嘴道,“外人再进,粮食更不够吃了!本来青州就供给不足,上边开了库给青州放粮,有外府的人进去浑水摸鱼拿免费的公粮怎么办?至于不让外出,也是不想给其他州府带去负担,眼下能撑一阵是一阵,要实在撑不下去了啊,我看也只能城门大开了,等到那时候,饥民四散,为了一口吃的可什么都做的出,那就要坏事喽!”
他说着,指指自己的包袱,“我是去云州探亲的,只是路过此地,不做停留,估计一会儿能过去,你们这是要干啥去?”
余鱼道,“我们是走商,亦是路过,应该也能顺利过去。”
大叔拔脖看了一眼浩荡的车队,意味深长道,“哦,做买卖的……有钱又有粮,可要注意安全哪!”
余鱼笑了笑,谢过他的好心提醒,心里却一个咯噔,青州都到这个地步了么?
白玉楼正在和城门守卫沟通什么,她瞥了一眼,还是那些人,祝凝香等人排队排得很不耐烦,频频皱眉,恩雅难得露出些紧张的神色,二狗他们拉的货已经被换了,肯定能顺利过检。
不过,白玉楼换完的货却不知道弄哪儿去了,现在查得严,可能不好进城了。
其实恩雅多余紧张,窦文杰人就在城中,支援的人手都是他带过来的,他若真想让这批货进去,还用得着跟他们似的在这儿排队?指不定货早已到了城中了,比他们快。
余鱼正寻思着,梁文道挪着脚步蹭到这边跟他们装作打听城中进出情况闲聊,低声道,“货多半已入城。”
果然!
汪小溪挑眉笑道,“梁大人,你说,这批货会不会是平王送给他表哥示好的礼物啊?干脆留在青州得了,说不定以后窦大人会在青州常驻,不用再回京,倒省事了。”
梁文道闻言脸色十分难看,还未说话,芙筠走了过来,面色忧虑,“没想到青州这次遭灾这么严重……本来还想请大家去府上一聚的。”
众人都知道,她口中这个“大家”,指的就是汪小溪一人。
不过眼下这个情形,怜怜也说不出风凉话了,急忙问道:“不看不知道,怎么这么严重,上头也不想办法治理治理吗?光靠发粮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
芙筠替父亲辩解道,“怎么没治理,连工部的窦大人都下来协助了,也没什么好办法,堤坝堵了垮,垮了又堵,银子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可就是治不住呀!”
她还想再说几句,这时,祝凝香在前头回头大声喊她,原来是白玉楼已经拿到了入城通牌,芙筠和梁文道二人只得匆匆告辞,往前去了。
梁文道的脚步尤其急促,窦文杰其人他摸不准,苏广元却是他多年同窗至交,窦文杰到底干啥来了,要先和苏广元通通气儿了解下情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