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听了余鱼的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你要去南蓟找汪小溪他们?”
余鱼点头。
暗香没想到她会丢下白玉楼自己走,噎了半晌,方恢复了正常神色,她此时是希望她走,又不希望她走,纠结得很,忍不住讥讽道,“亏公子平日里拿你那般当回事,到了关键时刻,去南蓟追平王竟然比他的生死还重要了。”
余鱼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在你家公子身边么?我走了不正合你意,你还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干什么?”
暗香咬唇,“我、我是替公子不值!”
顿了顿,她眼中又流露出忧伤,“反正公子已经不留余地地拒绝了我,我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最后陪他的那个人不会令他失望就好了,可你竟然……”
暗香倒是还挺痴情的,可一厢情愿的感情毕竟无法长久,积久了甚至可能生怨。
余鱼摇头,“我并不是要丢下他一个人,我师父来过了,她会替我好好照顾小楼的,原本就算她不来,我也打算去找她的。”
暗香还是不能理解,“你难道不想亲自照顾你爱的人?公子现在这样,你能放心交给别人?”
“呆呆地守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余鱼反问,“再说师父不是外人。”
是没什么用,可是……暗香不知该怎么说,反正如果是她,遭遇了这样的事,肯定是希望爱人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这也是一种不离不弃的表现。
余鱼却和她的观点截然不同,“与其守着他长吁短叹,日日揪心,不如抓紧时间替他去完成他想做的事。”
暗香愣愣地听完,突然再一次明白了公子为什么会选择余鱼——就算没有余鱼,他也绝不会喜欢日日垂泪守着他的自己。
所谓爱人分开能各自独立,合一能心有灵犀,大抵就是这个意思罢。
没有人会希望爱人只是自己的附属品。
“无论他醒与不醒,我都要去南蓟,小楼一直想让平王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替他做完,不能让他之前的努力白费……况且,南蓟是他的家乡,他自己不能去,我想替他回去看看,他身上的蛊毒,在南蓟打听打听,说不定也有办法解决。”
是啊,公子身上还有蛊毒,即便熬过了这次,蛊毒发作愈加频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公子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最重要的是……”
余鱼看了一眼像睡着了一般的白玉楼,语气柔和下来,“我知道他绝不会死,他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等醒了就听到我的好消息了。”
暗香无话可说,“……那你就去吧,不过不必劳烦你师父过来,我自会好好照顾公子……我带他回春香楼照看。”
“你?”
余鱼笑了笑,“且不说你之前做出那些无脑的事来如今可不可信,现在连老实巴交的暗影都背叛了,春香楼就安全么?万一平王再派人来害小楼,你的功夫抵挡得了谁?”
暗香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咬牙,“那、那我也要去密云山!”
余鱼看了她半晌,起身,“随你。”
暗香松了一口气。
晚些时候,余茵茵和小圆收拾妥当了,准备上路回宫,随行而来的宫人还驾了辆豪华的马车,布置得十分舒适,看起来病人乘坐应当无碍。
暗香非要跟着,余鱼不管她,但说了算的还是余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