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成姨娘说跳了脚,方方都还是稳重的,说到儿子,她恨不得站起来去挠人。
“柳如芸,你说谁没本事,我房中那个苦命的标哥儿怎样没的,你倒是还敢提,你们大房心思狠毒,手里攥着一条我家标哥儿的命,你且等着我收集了证据,迟早有一日,我要将你送去报官!
不做好事的人,就是有报应,怪道你家那闺女不认你,嫌她老子娘丢人,几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就是养个儿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废物,你们大房,且等着有塌天大祸的报应!”
柳如芸被她几句话说疯了,一股脑要奔上去。
“我有什么报应,你家标哥儿是失足落的水,这些年,你硬要怪到我头上,你还敢埋汰我儿子女儿,你这个女儿养着又有什么出息,我顾忌个什么顾忌,明儿就扯了她的八字,我给她嫁到扬州商老爷家做八房的姨太太去,我看你如何拦我!”
两人又要打起来。
各自房中的妈妈拉都拉不住。
李宴重重拍了拍放茶的桌面。
“有完没完了!再吵,我统统丢到后院的池塘里泡她两个时辰,都各自冷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这些年,还没吵够!”
李宴真是耐不住这般密集的碎碎轰炸,一人一句,吵得她脑袋嗡嗡直发响。
“成姨娘的掌家之权,我看从今日起就尽快交割出来,”柳如芸望着她有些发喜,李宴提醒她,“大娘子也莫喜,库房的钥匙就暂先放在我身上,你们各院中,日后谁表现得好,这钥匙我自是再下发。”
成姨娘不满意:“大姐儿,这钥匙可是主君临走时,亲手交到我手上的,这些年都是我在管家,你猛不丁这样拿了去,后院的事,你能照应得过来吗……”
“这就不是姨娘该操心的事,既是这些年院中风气都是这般,那合该是要变一变了。我管家,我看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各房且管好各房自己的事,倒是家中这些小辈,学了你们这些做派,一没规矩,二没品行,武艺,武艺不精,读书,大字也不识得几个。从明起,就请个专门教书的房中先生,到西厢给家里这几个小的好好教教课,请先生的钱,从库中出,若是不够,便从我房中垫补。
李朝,李矜,再叫我瞧见你们兄妹俩这般不和睦,我这人脾气硬,抽了宗祠里的族谱,将你二人赶出家门也是做得出来的。
今日只是在家中闹,明日,若是丢人丢到外头,可等着被我罚。记住我的规矩,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二人,将这首小雅·常棣,各给我抄送一百遍,明日送来我检查。”
李矜自是不高兴,想说话,被成姨娘狠狠拽住,没叫她说出来。
李朝乖乖应了声。
李宴又望向柳如芸:“还有大娘子你,没得使用些迫害人的手段,成姨娘脸伤没好之前,你且仔细照料着她。”
大娘子一口气瘪了下去:“晓得了,我自是好汤好药的,伺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