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成姨娘母女俩衣食无忧的,可见,家中主君确实偏爱这对母女。
能在京中开一家正店,可不光得有本钱,光是走上那些文书关系,都要花些功夫,若说这些是成姨娘一人办下的,她可不信。
不然,怎不见那大娘子开间正店。
那店中掌柜和她报账,说她要添补多少银钱,都往哪些地方添补,从劳役的工日到修缮房屋用的大梁,外加几扇薄纱窗户,李宴听得云里雾里,听得她头疼,听不明白。
挥挥手:“算个总账,和管事拿钱便是——”
“账本拿来,这京中的使唤如今工钱已经涨到一百五十文了吗,比赋税最重的江南还要高出半倍,十面高低桌椅,你要花上二百文钱?过来,我和你对账。”
北椋冰冷冷的声音响起,那掌柜的拿着账本竟真和她对起了账。
两人一人一句,李宴听得打哈欠。
和管事从楼里走了出来。
忙了这一日,日头都快落了。
李宴伸了个懒腰,寻思着晚上去哪家酒楼吃点好吃的,手才伸出去一半。
身后贴着她的后脑勺,忽响起一道软糯的讨好声。
“李家小娘子,忙完了没有啊。”
李宴被这突然贴近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都没撑舒坦,径直转过身来。
看见头上别着一朵紫色花的卢衙内也不知何时就站到了她身边,面上带笑,和气的很。
“哦,是卢衙内啊,怎的这样巧,你也在这里啊。”李宴同她耐心说话。
卢鸣面上带笑。
哪里巧,他这可是奉了他家太爷的命,专门来和李家这位小娘子套近乎的。
可不是让他逮到机会了嘛。
“可不就是说,现下日落,再过一刻,街上便要落灯了,小娘子晚间有什么打算,莫不如,我请宴娘子去樊楼吃杯酒去?”
樊楼啊。
她还真想去一去。
正要答应了这卢鸣,身边忽又寻来个书童打扮的小厮,上来便给她见礼。
“李家小娘子,见好。我家大人在后街坊上,瞧见了小娘子的身影,欲请小娘子晚间船上一聚,想请李小娘子你喝杯茶。”
李宴瞧着眼前这人貌相。
端端正正的,他家大人必是不凡吧。
“你家大人是?”
“我家大人,是今科户部侍郎胡长庸胡大人,前些日子,面见了小娘子你的骁勇之姿,莫说我家大人,便是小的我,对娘子你也是感怀敬佩,小娘子,何不如一聚?”
啊。
京都双杰之一的另一位,和谢礼青齐名,却风头远胜于他的清流勋贵一党。
这人很有些才气啊。
这般看得起自己,还想邀她去船上一聚,她如何能拒绝。
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卢鸣已经惊了。
“龟龟,你家大人是胡郎君啊,这不是吊打谢礼青,在今科殿试上,将谢礼青说得哑口无言的那位探花郎吗,他可是陛下钦点提拔的户部侍郎,这样有风名的人,我早就想拜见拜见了,宴娘,你且答应了她,带我一道去啊。”
李宴撇了撇耳朵。
抿了抿唇。
宴娘。
这人,怎么唤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