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存心想与那宋老太太吃个苦头瞧瞧,家里这个有担当的长子却闲不住,腿伤未好,就与人托关系,将唐氏的大儿子寻人放了出来。
只是死罪可免,到底免不了流放的罪名。
毕竟那个被打的,没拖过去,怎么着也是埋了一条人命。
“兄长有本事的很,老太太两句话,看把你腿跑的,你来我院中又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那老太太的事?”
“大妹妹别奚落我,我是有两件要紧事要与你商议,还指着大妹妹你给我拿点主意。”
李宴进屋洗了把手,指着李屈去座上先坐。
而后坐到他身边,听他叙话。
慧儿端了茶和糕点来,落下门帘又出了去。
“头一件,是关于我述职的事,我在坝上和曹家公子有些过命的交情,他感念我救他一命,已经几次三番来请,说要调我去他身边做事。”
李宴认真听着,见他停了下来。
李屈慢慢又道:“曹家武将世家,家中子女众多,曹少尉是曹将军的第八子,他家身份显赫,我本不想与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架不住他盛情,有逼迫的意思,若是几次都佛了他的面子,恐他心里有些意见。”
“嗯,兄长如何想这个事。”
“曹少尉管的毕竟是河道的工期,我志不在此,这类留待京都的达官显贵,与他们身边做事,素来不自在,万般仰人鼻息,况现下大妹妹你名声鼎盛,我不好拖你的后腿,倘是给个少尉做侍卫,只会给你没面子。”
他一个大男人,心细的很。
李宴喝茶浅笑。
李屈最是架不住她这样笑。
“大妹妹?”
“到曹少尉身边做事,半年前,这可是你寻都寻不上的肥差,你现下竟还嫌弃上。”
“今时不同往日。”
李宴撂了茶盏,道话干脆,“你既要寻我的意思,那我说,这是门好差事,你小娘刚去,白事之期,婚假难娶,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曹将军府府门森严,曹八子弱冠之年,能得少尉一职,也是有些本事,你莫要顾虑我,就尽管放开了手去干吧。”
“至于那些顾虑,都是没必要想的事,虎门无犬子,这曹八子,早晚是要进军营的人,只是时候问题罢了,你又与他有救命之恩,这下不占了两全。”
李屈沉思。
“我是担心曹府是听说了大妹妹你的名气。”
“那正好,曹家若是因着我,那更不敢亏待于你,你放心大胆去述职,有大妹妹我为你撑一万个腰。”
往常别人说这个话,李屈都觉得矮人一层。
可这话若是他大妹妹说的,他不光不觉得如何,反而生了满满的底气。
“好,如此,我安可给曹少尉回话。”
“嗯,述职的事说罢,另一件呢。”
“另一件,其实和父亲有些关系。”
“嗯?”
李屈欲言又止:“大妹妹难道没发现,父亲在家的时日早已过了正常休沐假日,我托唯二去打听过消息,原来父亲因着我退婚一事,在青州的差事被彻底闲置了,怪道他初回来,有那样大的气。”
原来还有这回事。
可从未听他讲过啊。
这小老头有那么点意思,见着儿子女儿个个比他有些出息,他只会在家生闷气。
现下拿她不得,她又不如李屈孝敬,每日都独自个在怄气,却从未开口,向她这个做女儿的讨些什么。
给她这个做老子的谋份像样的差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行,这事我知晓了,我心里有数,晚间一道厅上用膳。”
说着,她往外唤阿朱,“阿朱,去给李管事说,今晚府里摆宴,好生热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