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从门边退开身,朝曾拱走来。
一帮打手已经一拥而上,伸手就要去拽李矜。
李矜登时一个扫堂腿,先踹飞了一个。
李淑却不及她,脱了李矜的手,吓的往护栏上靠。
眼看那人就要来抓她,她紧闭上眼,这一瞬,因为恐惧,想起很多事。
想起月前,那夜里,她小娘的事。
想起很多过往。
以为自己就要被人拽住,耳边只掀起一阵风,待她瑟缩着身子再睁眼时,只见眼前一帮地痞护院全都被打倒在了地。
她大姐姐就站在她身侧。
李矜有了无限的底气,她拍拍手,站在李宴身侧,恶狠狠看向那方凶神恶煞的曾拱。
双手叉腰。
朝他冷哼了一声。
李宴被她一串动作逗笑,单手弹了弹她脑袋。
示意她退后。
身后,李淑周身发虚。
只靠在栏上,站也站不直。
她瞧着自家长姐的背影,没有哪一刻,觉得她有如现在这般伟岸。
若是那夜,那夜里,这样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
已经好些个月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事。
压在心里最深的东西,从不敢触及,仿若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拨动了她心里最脆的那根刺,叫她生出此前所有没有喷发出的情绪。
或委屈。
或痛苦。
或谴责。
紧紧握着手中蒲扇,李淑全身发颤。
身边,李矜被李宴弹了一记,却没有往后退。
她盯着那曾拱,又一声冷哼。
“就你,还想抓我!”
向李宴告状:“阿姐,他就是上回那个闹事的,就是他,你看看他干的好事,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胡作非为,你看他将人给打的。”
地上被打倒的书生已被人扶了起来,他身边,吓的慌张的卖酒女眼泪不断。
便是众人这般围在一处,也不见得有人敢来阻止他曾拱的。
曾拱抬高头,目露狠意。
“原来是三姐妹花,小娘子好生本事,竟会的一些拳脚功夫,可惜,你今天是寻错了地方。”
“知晓我是何许人也,我,你也敢得罪?仔细你们全家的脑袋!现在就犯,我尚且饶你一回,将你家那个俏的留下,其她人,爷大人大量,安可放你们自行离去。”
“听见了没有,还不滚?”
李宴站的笔直,单挑半边眉毛。
“哦?你何许人也?”
曾拱大笑:“原来是个不识数的,连小爷我都不认识,竟也敢来充英雄。既不滚,那也别怪爷不客气,暗影,去跟楼下皇城司北衙来的大人说一声,爷我就在楼上等他。”
怪道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认识皇城司的人。
人来的很快,这场面再不是简单的拉扯调戏,李宴身手快的要命,谁都不是对手,谁来都得从楼上飞出去。
曾拱这才意识到她有些真本事。
被小厮护卫着,直往护城河的栏边退。
“怎不再说自己什么名头,你看我有几分本事没有,曾公子,我给你片刻功夫,你再去多叫些人?”
曾拱此生从未吃过这样的憋。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乃曾尚书独子,你敢对我下手!”
“哦,曾尚书的儿子是嘛,就这些?”
“我姑父在皇城司北衙任命,掌管京都一应要务,你今日敢动手,明日便是与整座皇城司为敌。”
李宴已经一巴掌拍开了他身前紧紧护卫的小厮,一巴掌将他拍晕在地,再没起来。
“皇城司?皇城司里什么职务。”
“皇城司副使张徊,素有阎罗王称号,我告诉你,你今日真敢动手,明日便要你全家一同陪葬——”
话没说完,李宴已提起他,将他一股脑甩进了楼下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