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和角度,正好让半靠在“四轮椅车”上的冯衡,无需着力,就舒舒服服地保持现在的姿势。
“默儿,你家里是做什么的?都还有什么人呢?”
冯衡问得很家常,郭默断定在此之前,黄蓉或黄药师,一定有跟她说过的。
但既然她又问起,郭默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
“回禀岳母大人,小婿本是临安城外牛家村人氏,因二十年前,家中遭逢变故,父亲惨死,母亲才逃难北上,这些年一直就生活在了大漠。”
“家里除了母亲,还有一个大哥郭靖。大哥已经成亲,现在也有了一个一岁多的小侄子,叫做郭平。”
郭默按照“正常”的思维,介绍着自己的家庭。
冯衡静静地听完郭默的介绍,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在思索着,该如何问下去。
“蓉儿生于嘉泰二年五月初八,默儿是哪天的生辰?回来让你岳父帮你们算一个结婚的好日子。”
冯衡说得很自然,眼睛却盯着郭默,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她想看看郭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听我娘讲,小婿生于庆元六年十月十六日,算起来比蓉儿要大上一岁半的。”
“庆元六年十月十六日?没错了,姐姐就是那天生下了孩子,那也是噩梦的开始。”
冯衡已经完全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姐姐和那人的儿子。
不仅仅长相跟那人完全一样,现在名字没换,还是“默”字,生辰也完全对上了。
冯衡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心情,缓了好半天,才继续说道。
“一岁半算什么,你岳父都大我十来岁呢,咯咯......”
“默儿,听蓉儿说,你大哥只比你大了‘三个月’,那么你们二人......”
得,肉戏来了。
“不瞒岳母,母亲对我们兄弟二人,从小关爱有加,对小婿更甚。”
“长大之后,小婿也能感到,自己应当非母亲亲子,不仅我跟大哥生辰时间不合理,而且自己跟母亲也没有任何相像之处。”
“后来,遇到了父亲生前八拜之交的杨叔父,他也坦言大哥长得酷似死去的父亲。”
“因此,小婿确认,自己应该是母亲领养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母亲从来待我视如己出,又把我养育成人,此恩此德,小婿终身难报。”
“既然母亲不愿意告知小婿,小婿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安生地做郭家二子就好。”
这些话,郭默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一直藏在心里。
这也是郭默的心里话,毕竟母亲李萍,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把自己养大成人,亲娘也不过如此吧?
冯衡沉默了,是啊,这孩子有一个善良而伟大的母亲,自己真的要告知他真相吗?
算了,还是等我的伤病完全好了,先去见见“姐夫”再说,让这孩子的亲爹,自己来做这个决定吧。
就在这时,黄蓉已经在吩咐人上菜了,满满当当的,竟然比上次人多的时候,还要丰盛。
“小丫头,做这么多干甚?我们才几个人,能吃得完吗?看把你累的,坐下来喝口茶。”
冯衡看着这一桌菜肴,很是高兴,也很感动,却更心疼女儿道。
“娘亲,女儿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所以呢,就多做了几样,总会有您爱吃的。”
“一会儿啊,您先吃,挑您喜欢的就行,多了不要紧,咱们这里有能吃的,他保准不敢剩下。”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用眼睛去瞟一眼郭默。
“是是是,蓉儿做的饭菜最好吃了,多少我都能吃得下。”
听郭默这样“识时务”,冯衡、黄蓉母女也被他逗笑了。
正在这时,就听到“听雨轩”外,传来一连串的声音。
“黄老邪、黄老邪,你真的请我吃席啊?”
“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吧?还是想在饭菜里下毒,要毒死我啊?”
“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儿呢?都好多天没来给我送好吃的了。”
“不好玩、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
“喂,黄老邪,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