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默离开了皇宫。
此时城门已闭,郭默找了个没人的地段,金雁凌空,飞身上墙,然后又从城墙上飘身而下。
从临安到嘉兴,不足两百里地。
来到城外的驿站,凭借令箭取得一匹快马,向嘉兴而去。
嘉兴,在临安东北方向,原为秀州。
北宋时,改秀州为嘉禾郡,南宋宁宗庆元元年升郡为府,后改嘉兴军。
郭默不惜马力,一路疾驰,中途仅到驿站换了一次马。
夜半三更时分,便到了嘉兴城外,郭默先到了城外的馆驿。
宋代馆驿,已和通信邮递完全分开,仅仅履行一种官方招待所的职责。
从外表看来,好似壮观的大庙,又像是颇有派头的官府,也好像有钱人家的邸宅。
郭默出示了令牌,并登记了“皇城司”字样。
值守的人员,顾不得半夜被叫醒的烦躁,陪着笑脸将郭默请进馆驿。
大半夜的进嘉兴城,毫无意义。
而且,嘉兴这么大,自己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关键是这帮人,未必会堂而皇之地进城住店。
郭默先喝了碗热茶,冬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气的。
看着伺候在一旁的馆役,郭默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你可是本地人氏?”
“回上差的话,小的正是本地人氏,祖宗几代都生活在这里,对方圆百里熟悉得很。”
整天迎来送往的,馆役的眼睛自然是明亮的。
郭默“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扔给了他。
“嘉兴的铁枪庙,在什么位置?离这里大概有多远?”
郭默可是清楚地记得,嘉兴这个铁枪庙,也是双凋世界里,一个非常重要的剧情引爆点,说不好这伙人真能落到那里。
“上差您真问对人了,那铁枪庙就在嘉兴城外,不过不在咱们这个方向。”
“您老从‘临安’过来的,是从西南而来,铁枪庙要偏北一些,如果进城的话,就出北门三里地就到。”
“如果不进城,从眼下这个地方,也有小路绕过去,不过要多行十里地。”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馆役“啪啪啪”地讲得详细至极,恨不得亲自带着郭默过去看看。
“那么‘鸳鸯山庄’该怎么走?”
郭默想着,既然来一趟,时间允许的话,也该到大师傅的庄园里去看看的。
“离得不远,从‘铁枪庙’出来,往西走,大约五里地就是。那里原来是一位犯事官员的居所,后来被人买了下来,就变成了现在的‘鸳鸯山庄’。”
“呵呵,多谢你了,我也就随便问问。去帮我换匹好马,我马上还要赶路。”
打听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郭默做到心中有数,还是盘算着一会儿的计划。
毕竟“西毒”欧阳锋也在,还有两个不次于他的蒙面高手?
虽然郭默暂时猜不到是什么人,如果真要是三人都在场,自己未必能够从他们手里抢回杨过。
郭默在馆驿里,调息了大概两刻钟,尽量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
然后,骑上新换的快马,顺着小路,绕道前往铁枪庙。
铁枪庙位于嘉兴城北,是为了纪念五代名将,铁枪王彦章而兴建。
在铁枪庙的旁边,还有一座高塔,塔顶有乌鸦筑巢。
当地乡民,称铁枪庙的乌鸦是神兵神将,而且这些年来,乌鸦也越来越多。
离着还有两里地,郭默就下了马,将马拴到路旁的树林里,只身赶往铁枪庙。
正往前走着,离着铁枪庙还有一里来地,隐约听见对面有人低声说话。
郭默急忙闪身一旁,片刻功夫,就见从铁枪庙方向走来两人。
“上人,您说这小王爷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好歹大家跟六王爷这么多年了,难道真的还比不上一个新来的道人?”
“整天还蒙着脸,藏头遮尾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呸——什么东西!”
“彭寨主,您也别发火,咱们拿一份俸禄就当一份差,那道人爱出风头,就让他出去。”
“这趟大宋之行,我算是看明白了,还是平平安安地活着为好,没看到沙帮主吗?死后连个尸首都没能拿回来,可怜啊。”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长吁短叹,好像还都受了伤,很快就从郭默的眼前过去了。
灵智上人和“千手人屠”彭连虎?
看来他们一行人,真的落脚到了铁枪庙了。
郭默也顾不上去理会这二人,继续向铁枪庙而去。
铁枪庙并不大,庙前算是有半拉院子,连个大门都没有。
远远地,就看到有几匹马在旁边拴着,庙里边闪烁着灯光。
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
郭默蹑足潜踪,将轻身之术发挥到极致,飞身形来到铁枪庙的窗户台。
里边真的有人,可是郭默查探了一下,只有三个人的气息,一个明显还是个孩子。
难道他们的人没有在一起?
不过既然孩子在这里,自己也犯不上再去找寻别的人。
“小王爷,你刚才所请,恕贫道难以答应。”
一个生硬的声音,干巴巴的。
“道长,小子是真心想拜您为师的。如果小子能拜在道长门下,小子愿意恳请我父王,为道长谋求‘国师’之位。”
完颜康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真诚”。
“哈哈,恕贫道直言,小王爷也曾经通过六王爷,想拜在那位‘西毒’的门下,最终不也未能如愿吗?”
“他不过是我教一个小小的法王而已,他都不愿意收的徒弟,难道还要贫道来收吗?”
这话说的,透露着极度的高傲和不屑。
完颜康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狠辣,嘴里却继续说道。
“道长误会了,欧阳先生主要是碍于祖训,白驼山传承单传一人。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跟父王也不会冒昧提出拜师之请。”
“哼,他白驼山单传,贫道门下就没有规矩吗?贫道只收天赋异禀之人,你知道贫道,为何要抢来这个娃娃吗?”
那道人说到“娃娃”,声音难得充满了一丝暖意,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熟睡的杨过。
“此子虽然才一岁多,却是世所罕见的‘先天之体’!将来练武必然事半功倍,非常人可及也。”
躲在外面的郭默,听了这人的话,感到很是费解。
过儿怎么成“先天之体”了?难道是因为,我给他用“九阳神功”温养经络,产生的效果让这道人给误会了?
完颜康听着道人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这个道人,他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
别看完颜康对杨铁心无情,对穆念慈寡意,但是看到杨过那一刻,完颜康的心,却莫名地跳动了一下,这是我的儿子啊?!
是的,不管他是完颜康也好,是杨康也罢,眼前这个一岁大的孩子,却是他的儿子!
完颜康的野心不小,却苦于没有厉害的武功可以修行。
尤其这几年,无论是欧阳克,还是郭靖、郭默,一个个武功都远远在他之上。
嘴上不说,心里却嫉妒得很。
自己拜了那么多王府的教师,又拜全真教丘处机为师,又拜“黑风双煞”的梅超风为师,可是自己的武功始终停滞在二流水平。
好容易碰到两位更厉害的高人,还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
想起那次无意中,看到眼前这道人,曾经从怀中拿出一本秘籍参详的情景,完颜康的心勐然一动。
“哈哈,是啊,这小子生的异相,真是让人羡慕啊。”
“道长,夜冷风寒的,这次咱们任务虽然失败了,小子却顺手从皇宫拿了一坛酒出来,愿与道长同享。”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两斤装的小酒坛,来到铁枪庙的供桌前,从供桌上取下两只碗来。
倒出里边的供品,用自带水囊里的水清洗干净,倒了两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