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已经七岁了,郭平还大他一岁,还有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儿子赵思默也六岁了,虽然在桃花岛他们有二师傅带着,郭默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就算自己的老岳父“东邪”黄药师愿意教他们,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教得了那么小的孩子?
“师傅,有‘敦武军’送来加急军报,来人已经带到前院,赵长史和程司马请您尽快过去——”
郭默的思绪刚刚飞到桃花岛,武南天就从外边跑了进来,看那神情似乎有大事发生。
“莫愁,你看着襄儿,我去去就来。”
郭默将小郭襄交给李莫愁照看,自己随着武南天就向前院走去。
“南天,赵长史没说是什么事情吗?”
一边往前院走,郭默就开始问武南天。
“师傅,弟子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来人一进燕王府的大门,所乘的战马就倒地身亡了,是活生生累死了,可见事情极其紧急。”
时间不大,武南天就带着郭默,来到前院的“群英殿”,赵汝述和程珌已经等在那里,旁边的椅子上还靠坐着一名军士。
赵汝述和程珌都站着,那名低阶校尉却斜靠着椅子上,满身的尘土,刚刚喝了两大碗温水,气息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殿下——”
“殿下,末将‘敦武军’孟瑛参见燕王殿下——”
听到燕王府的两位大佬,对着进来的郭默口称“殿下”,来人就知道是燕王殿下到了,挣扎着起来,要给郭默见礼。
“快坐下,你这一路没停吧?南天,去让小厨房快速做些参粥,一会儿带这位孟校尉前去服用。”
“方才你说你叫孟瑛?你是‘敦武军’都统制孟珙的兄弟?”
郭默记得孟珙好像弟兄十人人,孟珙行四,少年时就被他们的父亲孟宗政带进了“忠顺军”。
只是孟珙太过出色,反而掩盖了其他几位的光芒。
“殿下慧眼如炬,那正是在下的四兄,在下在孟家排行老七,此次奉孟都统之命,前来洛阳有紧急军情送上。”
孟瑛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物,外面包裹着一层油纸,表面已经被汗水浸透,打开油纸里边是一卷麻色的绢布。
郭默拿过绢布,抖散开来,上边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西夏出事了,准确的说是中兴城出事了。
看日期已经发生在七日之前,在“沙州”休整了几个月的貼木哥部,突然出兵,竟然夜袭了紧邻着的“瓜州”城。
西夏仅有的十一万兵力,固守着最后的几座大城,“瓜州”已经是最前沿了,西夏王李德旺派出一名宗亲老将镇守,直接拨给他五万精兵。
没想到,貼木哥的一个夜袭,天刚刚放亮,“瓜州”城门就失守了。
守城的西夏宗亲老将,被当场射杀,城破之时,一半西夏军开了东门向后撤退,有些竟四散奔逃,将近两万人被斩杀。
很轻松就占领了“瓜州”城,貼木哥也没有对城里的居民下手,反而将抓到的数百名西夏官吏、将士,经过一番洗脑之后,悉数放回。
貼木哥现在要做的,已经不再是杀掉多少敌人,而是要让他们把对蒙古人的恐惧,深深地记在心里,并且传播给更多的西夏人,让整个西夏都在蒙古人的铁骑下颤抖。
自从博尔术率军到了西夏之后,貼木哥就将自己原来的近三万铁骑,全部集中到了西夏的西部。
如今西部两个城池,“沙州”和“瓜州”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接下来就是该进攻“肃州”,然后是“甘州”、“西凉州”,再之后就是西夏的国都中兴府。
不过,一击即中的貼木哥,并不着急进攻“肃州”,西夏有多少兵力,及大致怎样的兵力部署,他心里很清楚。
此役又消灭了两万西夏军,再除去逃散的,剩下的西夏军最多只剩下八万人。
而一个中兴府就驻守了四万,那么剩下的“肃州”、“甘州”和“西凉州”,平均也不过一万多人驻守。
这还要算上,刚刚从“瓜州”逃走的两万多西夏败军,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也。
貼木哥在等,等这两万多败军,将他们被迅速击溃的消息传出去,更等着那几百名被他们洗过脑的西夏官吏、将士,去替他们好好宣传宣传。
最主要的是,貼木哥收到了博尔术的军报,要他拿下“瓜州”之后,静待中兴府的好消息。
好消息?
貼木哥没理解博尔术的意思,但是依然还是按照博尔术的军令行事了。
别看他是铁木真的亲弟弟,即便是铁木真还活着的时候,博尔术就已经是蒙古军中排名第一的大将。
出于对博尔术的尊重和信任,貼木哥没有继续向东进军,却不妨碍他不断地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果然,瓜州的消息四天之后就传到了中兴府,当然,沿途的肃州、甘州和西凉州等地,也早已传遍了这条让整个西夏沮丧的消息。
沿途这三个城池,除了西凉州稍具规模,跟瓜州大小差不多外,像肃州和甘州,也就相当于大宋的一个县城那么大。
也就是说,一旦瓜州失守,在到达西夏国都中兴府之前,唯一有防守价值的,就只剩下西凉州了。
可是,瓜州五万大军驻守,都能半日破城,西凉州能守得住吗?
又能到哪里再去找五万大军去呢?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貼木哥驻扎在瓜州没有东进,却不妨碍其他几处的富户趁机远走。
有些人携家带口,向东进入了中兴府,而更多的人直接向南,逃到银州,甚至有些人还进入大宋的延安府。
逃走的人里,不仅有城中的富户,更有值守的将士。
等守城的军官注意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守军,裹挟着战马兵器逃走了。
这样一来,肃州和甘州更是人心惶惶,从这两州向东的路上,到处可见举家迁徙的人群。
中兴府,昊王宫。
“王上,您快想个办法啊。据最新军报,肃州和甘州的守军,加起来已经不足一万人,西凉州倒是还是有两万人马,可惜没有大将镇守啊。”
在西夏王面前汇报的人,正是现在“一品堂”的实际掌控者,李德旺最亲近之人拓跋宏。
“哈哈,那么说除了中兴府内,整个西夏就只剩下不足三万人马了?五万大军尚不能守住瓜州,不足三万胆战心惊之士,又如何能挡住蒙古铁骑?”
此时的李德旺,哪里还有刚上位时,那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模样?
“王上,‘银城公主’求见——”
正在这时,一名侍者进来禀告道。
话音刚落,就从外边走进一位女子,一身大红衣裙,腰悬宝剑,面罩红纱。
“皇妹,你有事吗?”
见来人不宣自进,拓跋宏眉头一皱,此人就是传说中的“银城公主”?似乎一身功夫不在我之下啊。
李德旺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别说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就算是在平时,自己这位皇妹在皇宫随意行走,他也不会介意的。
“王上,听说蒙古人拿下了瓜州,其他三州现在人心惶惶,多有外逃之人?”
来人盯着王座上的李德旺,等待着他的回答。
“皇妹,原本小兄还想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现在看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你正好也来了,就算是小兄跟你道别了,你准备一下,就到洛阳去找燕王殿下吧,咱们有婚约在,想来燕王殿下还不至于失信于天下。”
还真别说,李德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能想着让“银城公主”自行离去,这份仁慈实属难得。
“王上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银城本就是西夏的人,生在西夏、长在西夏,如今更是西夏的‘银城公主’,难道见到西夏有难,就要自行逃生吗?”
“王上,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告知现在军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
见到“银城公主”一再坚持,西夏王李德旺也有些感动。
“皇妹,这是最新的军报,你拿去看看吧——”
李德旺将方才拓跋宏给他的军报,递给了“银城公主”。
“王上,恕银城直言,现在只有将肃州、甘州余下的兵马,全部撤入西凉州,然后派一员亲信大将据城而守。”
“只要严防死守,将近三万西夏将士,至少也能抵挡蒙古人几天时间。”
“同时,迅速向银州‘敦武军’和康城完颜康部求救,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西夏灭在蒙古人手里。”
“就算是西凉州也没守住,好歹还有中兴府的四万西夏勇士,王上总是能撑到那两路援兵到来的。”
不得不说,这位“银城公主”所提方案,绝对可以一试,虽然未必真能奏效,总好过枯坐在此不作为的好。
“哎,皇妹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怪不得能得到太上皇和慕容太妃的青睐,只是即便能够聚三万大军于西凉州,却也找不到可堪一用的大将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军若无将,万军奈何?
李德旺明白这个道理,“银城公主”又何尝不明白呢?
“王上,如果信得过银城,银城愿意代替王上,前往西凉州镇守——”
“银城公主”思虑再三,一双杏眼圆睁,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不可如此!皇妹,军国大事岂能儿戏?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小兄如何去面对太上皇和慕容太妃?又如何去面对大宋的燕王殿下?”
“皇妹,你有这份心,小兄就深领你的情了,你的婚期将至,还是收拾一下,到洛阳城去吧。”
李德旺还真是被感动了,平日里自己也没怎么跟“银城公主”交往过,没想到这危急时刻,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愿意挺身而出。
“王上,卑职觉得‘银城公主’所行之策,未尝不可一试。”
“银城公主”还没来得及再次争辩,旁边的拓跋宏突然说话了。
“以卑职之见,‘银城公主’恐怕已经跻身一流高手行列了吧?本身又是我大夏的公主殿下,更是大宋燕王殿下的未婚妻,这样的身份到西凉州去,足以振奋大夏将士的士气。”
“同样,即便蒙古人真的打到了西凉州城下,知道是燕王殿下的侧妃在此镇守,王上,您觉得他们会不忌惮三分吗?”
“卑职可以将‘一品堂’中八名二流高手,调出四名护卫在‘银城公主’身侧,即便西凉州城破不敌,以他们的身手全身而退也是易事。”
“同时,我等加紧联络银州和康城两路援兵,或许西夏灭顶之难真就迎刃而解了。”
“银城公主”的话,李德旺还可能认为是一时激愤,拓跋宏所言他可完全听进去了。
“王上,就让银城去吧,只要能在西凉州多坚持七日,想必康城和银州的援军,至少有一处可以赶到。”
李德旺看看拓跋宏,又看看请战的“银城公主”。
“好吧,银城此恩此德,小兄生受了。就按拓跋宏所说,派出‘一品堂’四名二流高手,护卫银城左右。”
“同时,你带着小兄的虎符,持此虎符可调动西夏所有兵马,再从中兴府带一万西夏勇士过去吧。”
“我大夏的‘银城公主’亲征,又岂能没有一个公主卫队?”
好嘛,这李德旺还挺大方,一个公主,直接送出一个万人的卫队。
救兵如救火,既然此事定了下来,就没有什么可再犹豫的。
李德生亲自从皇宫内库,找出一套合适的贴身细甲,让“银城公主”穿在身上,又精选一万名最忠勇的西夏将士,赠与“银城公主”做护卫军。
当“银城公主”率着一万军马,出城西去的时候,站在城头上送行的李德旺却感慨万千。
眼前这一幕,是他从来没有预料过的,他是该感谢老爹给自己一个这样勇烈的好妹妹呢?
还是该埋怨,那位不负责任,远遁到临安去养老的太上皇呢?
直到看不见一万大军的身影了,李德旺还久久地立在中兴府西城头上,而他最贴心的护卫拓跋宏,也一如既往地站在他的右侧方。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李德旺在感慨万千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他身后的拓跋宏,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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