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氏公主竟有如此能耐,朕的儿子,一个两个居然都因为她而屡次忤逆朕!”
“臣,愿听凭陛下差遣。”他伏跪叩首在天子的面前,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一份奏表。
崔恕上前来将那封奏表呈递给了凌致,展开后发现那上面详细地誊写着与大辰赫连氏有关地记载。
“关于赫连氏,庭鉴司数年间调查所得记录皆在此。”凌靖寒曾经遵照旨意,暗中调查了睿王府得袁新捷和宣王府的阴林,“赫连奕奉宇文陛下为主的原因显而易见,而赫连觞自程国起便决心跟随瑢王,其中原因却并未查出,请陛下恕庭鉴司失责之罪。”
“罢了,此事继续查便是了。”凌致眯了眯眼,仔细看了这封奏表后似乎陷入深思,末了有些迟疑地说道:“赫连奕是弦月山庄大辰阁主?”
“是,臣也是年初后才得知的,赫连奕藏得极深,平日里在江湖上多半不以真面示人。如果他真心效忠宇文氏,那么大辰山庄便已是宇文陛下的囊中之物了。一旦他将江湖高手训练成密探,那么庭鉴司在大辰好不容易织起的网将尽数瓦解,这比区区赫连氏要麻烦得多。”
很显然,如果没有弦月山庄的势力在背后加持,纵使赫连氏在大辰根基颇深,却依旧做不到在短短数月间就将宇文陌安安稳稳地扶上皇位。
凌致既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便也不觉得大辰境内数月易主之事有多么奇怪了,他之所以一直介怀,嘱托庭鉴司调查这么久,实则另有野心。
“弦月山庄背后的庄主究竟是谁?”
“臣不知。”潦草一问,竟似有千斤之重,这担子抗在凌靖寒的肩上,硬生生地压出了道道血印。
“弦月山庄上下皆听命于他,既已干涉宇文氏家事与大辰国政,将来,此人难保不会将手伸向大熙,伸向朕,伸向与朕有关的人......”凌致突然看了一眼凌靖寒,却似乎透过他又在想着其他的人。
凌致身子微微前倾,低头俯视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儿子,他眉峰微蹙,一道深沉的眸光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他的儿子,他还有好几个儿子,好几个正在争储夺嫡的儿子。
“你说,弦月山庄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像赫连奕一样,明目张胆地左右着国势走向?”
凌靖寒闻言不得不缓缓抬眸望之,望向那潭深不见底的黑眸,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向天子进言奏议道:“碍于陛下君威,他们不敢的。”
“他......们?”凌致几乎瞬间便抓住了这个字眼,“也对,弦月山庄不只有庄主,还有大熙阁主副阁主,这些都是他的人,都会像赫连奕一样唯他马首是瞻。”
凌靖寒感受着天子的灼灼目光正盯着他,而他却几乎不敢再抬起头来。
“弦月山庄......”凌致的眼神带着轻蔑,天子之威令他敢于藐视众生,合乎区区江湖之辈?
他的江山,他的天下,岂能别人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