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盛纹姗走远后,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看到她们俩相携着缓缓下了山。
重曦红着眼睛,显然是在山上就好生哭过一鼻子了,此刻依旧紧紧挽着傅柔绮的胳膊不松手,“师姐,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看我,回来看师父了......我也不能随便去朔安。”
还未等傅柔绮开口安抚,倒是上官谦走了过来,不免打趣着说道:“寂初和靖尘离开的时候,也没见你哭的这么凶。”
重曦始终贴靠在傅柔绮身边,“他们之前也是一直住在紫林峰上啊,算不得朝夕相见,自然不比我与师姐的情分。”
说归说,她也仰起头来瞧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随后从袖中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直接塞进了傅柔绮的手里,用上官谦听不见的音量,在她师姐耳边嘱咐道:“这是得子良方,最适合你的体质,去朔安之后直接让浮言药阁的人照着方子拿药就好。”
傅柔绮平日里活泼大方,听了她的话倒是害羞了起来,“这就是你说的新婚贺礼啊?”
“对啊,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最实用的东西了。”
朔安尽是勋贵人家,以平民身份嫁入声名赫赫的安国公府,虽面上风光,可私下里未必不会受委屈,重曦再三思量,唯有子嗣之事才能帮助她师姐在朔安、或者是在国公府站稳脚跟。
若如此想,这一纸千金难求的求子良方,当真算得上最好的贺礼了。
这个道理,傅柔绮自然也明白,她又抱了抱重曦,像幼时那样轻轻拢着她乌黑浓密的墨发,笑着在她耳边道:“难为你替我想这些。”
重曦亦紧紧回抱着自幼待她如同亲姐妹的人,含笑道:“白头偕老,琴瑟在御,这几句话虽然平淡,可若都能实现,也是求不来的福气呢,师姐是个有福之人,所以这些定然都能实现的。”
奈何姐妹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可终究是要分别的。
五日后辰时,马车刚刚行过城门望楼,傅柔绮便忍不住掀起车帘来看。
上官谦还以为她是因为第一次来,所以对帝都处处都有好奇之心,正要开口简单介绍几句,却听见她突然问道:“我听说,朔安城有个静安寺极为灵验,不知在何处啊?”
“你何时信了这些?”不怪他乍一听很奇怪,平日里不烧香不拜佛的她,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明笃而虔诚?
傅柔绮故作柔态,咬着嘴唇犹豫了半晌才说道:“我三年前曾在严州的伽蓝寺许愿,如今心愿达成,虽来不及去伽蓝寺还愿了,能去静安寺拜一拜,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心愿达成?你三年前许过什么愿?”上官谦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提起了不小的兴趣。
“我曾许愿,能得你一眼青睐,不必再做姜寂初的陪衬。”前半句实为情话,却从未倾注她该有的感情,后半句平平无奇,却诉说着她这些年来每一次笑脸待人时的不满与低愤。
上官谦被这句话炸得怔愣在场,“你说......你希望得到我的青睐?”
显然,他所有的惊诧都是因为前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