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的话,妹妹有这份心就足矣。”姜寂初余光里察觉到了自亭外不远处投来的几束目光,便也不能让人看出了端倪来,只能浅笑着请她在亭中坐下,“二公主和四公主也都来了?”
“是,妹妹方才在西南望庭见到了,四公主还带了些她新琢磨的果茶汤,特地送与昭仁公主。”
两人心不在焉地客气了几句,姜寂初也为她介绍了傅柔绮。
直到舞瑾瑜离开,傅柔绮从头至尾竟没察觉出方才亭中的尴尬气氛,反而问道:“我记得,国朝一共有五位公主......不知哪位是联姻大辰的嫡公主殿下啊?”
“大公主奉旨联姻,随驸马离京了。二公主尚刑部侍郎嫡长子章晟,四公主尚御史中丞嫡次子司徒宪,加上我大嫂,如今只有三位公主在京都。”
言外之意,五公主就是大辰宇文氏的中宫皇后。
傅柔绮低声嘟囔了几句,“原来,联姻大辰的嫡公主竟是陛下的幺女。”
姜寂初粗浅猜到她想错了,便主动解释道:“大公主联姻西域,她并不是那位嫡公主殿下。”
其实与嫡公主凌雪晗比起来,她似乎更同情大公主凌雪芸。
凌雪芸只是一位出身不高的宫妃所生,在大熙经历西境藩属叛乱时,便被陛下作主送了过去,就像一枚晶莹的冰露,此生唯一的使命就是去滋润着那片远离故乡的焦土。
果然,各自有命。
姜寂初将这些帝都之事娓娓道来,傅柔绮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当她们正饮第三杯茶的时候,一位年纪轻轻却明艳动人的姑娘,身着飒爽的淡藕色骑装,手里攥着马鞭,却直接跑来见客人,身后并无女使跟着,只身在烟霞亭外福身问安。
“沈家婧柔,请宣王妃安。”十六七岁的姑娘,眉眼、谈吐、穿着,无不透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却也难免挂着些被宠坏了的稚嫩。
她就是瑢王妃沈婧溪的亲妹妹,沈婧柔。
“沈姑娘进来说话吧。”姜寂初自然认得,婧柔婧柔,总觉得这姑娘实在对不住闺名里的‘柔’字,那朔安城里独一份的莽撞性子,总能让人深深记住,便只能介绍道:“傅姐姐,这位是御史台沈家的二姑娘。”
“原来是......”未等到傅柔绮说完,只见沈婧柔眼波流转,眉心一挑竟直接说道:“婧柔听闻过傅姐姐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好山好水的地方养出来的姑娘,与我们都不一样呢。”
“沈姑娘看起来兴致不错,不知道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傅柔绮虽然听出了些微妙,却只能故意不去理她的话茬,“我来朔安不久,却也听说过京中闺秀有一大半都善骑射,今日看沈姑娘的一身骑装,瞧着倒是英姿飒爽,想必骑射上的功夫一定不错了?”
今日游园会上不能射猎,却也备了几场马球,还有不少珍奇玩意作彩头。沈婧柔都穿了骑装,一会定会上场,既然傅柔绮把话头都捧到这里了,若她只是花拳绣腿,岂不是大大的丢脸?
沈婧柔却掐着腰抿嘴一笑,得意地说道:“婧柔不才,确实很喜欢骑射,平日里也喜欢以马球会有,听说傅姐姐在京外长大,不管是山里还是林里,骑术肯定很好......所以咱们打一局可好?也让妹妹好好见识一番京外的骑术。”
此言带着讥讽,绵里藏针,实在太过失礼,姜寂初当即敛起了面容,抬眸瞥了一眼,那凌厉的眼神却直直地撞入了沈婧柔眼中,只一瞬便吓得她漏了半拍呼吸,脚下差点没站稳,扶着石桌支吾着说道:“难道,难道傅姐姐不敢同我打吗?”
“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