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黑衣刺客自湖面踏风而来,眸中杀机与眉间凶神,无不昭示着今夜凶险将至。
画舫四周船廊瞬间被鹰爪勾深深扣住,凌雪娴几乎是惊呼着起身,背靠着窗栏动也不敢动,舞瑾瑜也先怔愣了半霎,然后才意识过来,照着宣王妃的样子拔出簪子以备防身。
姜寂初眼中瞬间露出多时未见的杀机,“千语,护着大嫂!”
待刺客刚一冲进画舫内,只见一枚尖利铜簪被附了四成内力狠狠地甩了过去,当即刺穿了那黑衣人的脖颈,血腥四溅,画舫内顿时响起了女使们的尖叫声。
她自袖中拿出一柄极锋利的短剑,一把扯下画舫四周的帷幔以作乱眼之用,黑衣刺客提剑愈近,刚嗅到一笼舫中香,却被一柄削铁如泥的短剑挑断了两根手筋,一切竟是那么的快,待鲜血尚未喷溅到她的时候,那人的双眼与舌头便双双落下,血洒当场。
不可视物,不能说话,不会死。
会生不如死。
此处的动荡惊扰了周遭游船,一时之间湖面风波乍现,吵嚷声此起彼伏场面乱作一团。
舞瑾瑜的指尖紧紧地扣在窗栏上,眼见着宣王妃眸中凌厉,她吓得大口喘着粗气,从未想到自己手掌落下的疤痕,竟是被此等高手所伤。
耳畔尽是尖叫声,鼻间充斥着恶心的血腥气。
最先登船的八名刺客,尸体已全都躺在了船舫之内。
鹰爪勾的声音竟再一次响起,第二波刺客应声而至,怎知,姜寂初的剑招却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她摸不清来者何人,更不知,这一场刺杀的意图究竟是夺命,还是试探。
若意图夺命,则不应拖泥带水;若旨在试探,则不该慑出如此浓烈的杀意。
如此,她便不敢出全力抵抗,只得用一些常见招式来抵挡身前众人,身法变换故意迟滞而数招之后便被刺破手臂,渗出点点鲜血。
紧接着,新鲜热乎的六具尸体与那八个人堆叠到了一起,舫内已有好几个随侍的姑娘吓得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就连被步千语牢牢护在身后的凌雪娴,也忍不住把嘴唇咬出了血。
“寂初......寂初!”凌雪娴紧紧盯着她的侧脸,发现原本洁净的脸上早已被溅上了不少血点,“你!你!你受伤了!”
“大嫂,先别说话。”姜寂初耳廓微动,经年刀尖上起舞的杀手生涯令她再度警觉起来。
“都离开窗边!”她话音刚落,一缕不易察觉的杀机竟突然击破雕窗,三名杀手打得船上众人猝不及防,只见一柄长剑瞬间便刺破了身边丫鬟的腹部,血直接溅到了破碎的窗子上,地板上,帷幔上,还有那杀手的脸上。
他舔了舔,唇畔竟露出一丝玩味。
新的恶战未经只字片语,瞬间席卷而来,局势却逐渐明朗。
姜寂初眸中却露出了嗜血般的凌狠,她弹指间便夺了他的剑,拆杀招、拨衣袖、挑手筋皆是探囊取物般镇定从容,耳畔听到另一种踏波而来的轻功,她余光瞥见救兵及时而至。
华青墨落在画舫后,自腰部拔出一双华纹短匕,双臂齐展冲进眼前的刀剑漩涡。
眼前几乎是数方混战,却在一瞬间,最后一名刺客的剑刃当即转变了目标。
杀手旋身而击,那柄闪着寒光的剑直接刺了过去,一改之前混淆视听的剑势,招招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