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寂初留在了贵妃塌前照料,幸好今日新送过来的汤食还没来的及用,便被女官林茜验出有毒,尚未入口,可她想起方才舞瑾瑜尚未说完的话,贵妃自入夏以来,时而精神不济,日渐消瘦却诊不出任何病症,只当是寻常夏暑之症调养。
她预感不妙,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但只一点,宫妃出事,理应着人第一时间禀报皇后娘娘定夺,可内室之外屡屡传来舞瑾瑜的声音,叫她隐约有了些许不该有的猜测。
“快去请张太医过来。”从始至终都是晋王妃这个儿媳在作主,这边的动静尚未惊动皇后,“有人毒害贵妃,且定然是娘娘的近身侍婢无疑,把伺候母妃的当值和不当值的宫女全都叫来候着。”
听完晋王妃这一番话,林茜便立刻着人翻查临近小船,就连岸上四周的花坛草丛都没放过。
半柱香之后,居然真的在一个小宫女的衣匣里翻出了朱砂,而张太医从汤羹里面查验出的竟也是朱砂之毒。
那宫婢亦被掌过嘴后,肿着脸颊被带到了船上,跪在舞瑾瑜面前连连求饶。
“晋王妃饶命!奴冤枉!”那宫婢不一会就嗑得额头上都见了血,求饶声都惊动了内室刚刚醒来的贵妃,正欲开口问话,怎知神志依旧未醒,不消半霎就又昏睡了过去。
姜寂初见状只好示意秋芩好生看顾贵妃,她反而自内室走了出来,以致于舞瑾瑜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她的脸色,只见她寻了个地方坐下,淡淡地说道:“既是贵妃的船上出了岔子,若没个证据,也不好直接叫皇后娘娘作主,贵妃在内室睡下了,晋王妃作主便好。”
看着宣王妃摆出了一副不管事的态度,昭仁公主亦坐在一旁不说话,舞瑾瑜便也安下心来,当着大家的面,有条不紊地开始审问起来。
“抬起头回话,你为何要动娘娘的汤羹,可是听了谁的指示?”
那小宫婢跪在下首,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站在一旁的林茜见状走上前去抬手又是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当即在那张白净的小脸上面甩出了一个红印子。
只见那宫婢又埋首磕了好几个头,才嘟囔着吐出了几个字:“奴......奴不知为何衣匣里会有朱砂。”
听了这话,舞瑾瑜便是再好的脾气也没了耐心,如今不在宫里,也不能直接把这宫婢扔进宫戒司里过一遍刑具,只得拉下船去,寻了处地方施以杖责。
正在这时,秋芩自内室走了出来,轻语禀报说方才贵妃呓语之间似乎念及宣王妃。
舞瑾瑜正欲随着一块进去看看,却被姜寂初拦下了,在她身侧轻声提醒道:“船上出了这事,那宫婢未招认之前,便是皇后都不好作主,妹妹还是不错眼的盯着为好,免得再生变数。”
“好,我听六嫂的。”舞瑾瑜嘴上一贯恭敬,且不管这位六嫂是否真心为她,她却清楚姜寂初不可能看着贵妃被害而全然不管,便也不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