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也根本不敢去想,他们不可能保得住所有人,所以只能常常在失去中追悔莫及。
回到庭院书房后,叶凉歌照例让人奉了茶。
“南巡之前,少庄主吩咐我找的人,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过一会我让她过去见一见你。”
“何人?”姜卿言听到她这么快就选定了人,有些意外。
“龙宓。”
“原来是她。”姜卿言显然有些意外。
叶凉歌打量着他的神色,多少能猜度一二,便解释了几句:“龙宓不善对剑,但之所以是我雁山最好的女杀手,只因她的修习之道与旁人不同。”她故意顿了顿,坐直了身,“她出身旻州蘅狐玄机门,是个不可多得的机括高手,暗器和轻功都是一绝。”
“旻州玄机门?”姜卿言突然有了些犹豫,只因,当晚刺杀姜寂初的人亦出自这个门派。
“我知道少庄主的顾虑,但眼下的确没有比龙宓更好的人选了......”叶凉歌起身去匣子里取出了一份厚厚的纸笺递给了他,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安国公府和睿王府,两府之中有名有姓的人、以及睿王帐下幕僚数十人,各路来历都在这里了。”
这一摞厚厚的纸笺调查起来,又不可打草惊蛇,委实耗费将近一年,更别提散尽多少人力财力了。
“许昌?”姜卿言看到纸上第一页,便写着安国公府的一位老熟人。
叶凉歌点点头,“这些人之中,唯有国公爷的亲卫许昌,出身旻州玄机门。他早些年叛出师门,亦陷害了几位师叔,此事被门派视为家丑,故而极少外传。但许昌所学皆是当派师祖所传,龙宓知道其中的巧宗,也与许昌有不少仇怨,所以,少庄主可以放心用她。”
他认真听完这一番话后,眼眸却愈渐深沉。
夏尧湖上,姜寂初遇刺险些没了性命,庭鉴司仵作所验绝非有假,刺客皆出自玄机门一派。
姜卿言握着这一摞厚厚的纸笺,若非刻意调查,安国公和许昌藏的如此之深,岂非天下人皆要被这一对奸邪主仆所蒙蔽?
思及至此,他当即起身作揖行礼,“叶阁主委实费心了,在下亦不知该如何感谢。”
“此乃分内之事,何须言谢。”叶凉歌将他扶起,随后道:“少庄主此去便可将龙宓带走,况且,她原就是令妹的心腹,如今千语不在了,令妹身边必定缺个得力之人。我与龙宓谈过了,她说愿意去宣亲王府。”
他闻言再度作了一礼,“叶阁主思虑周全,在下自愧不如。”
待姜卿言离开之后,叶凉歌本想唤候在庭外的侍从进来煮茶,只是她想不到,进来的人是江琉。
待自他手里接过玲珑茶杯,她浅尝了一口,笑道:“你这点茶的功夫,竟比江阁主还要细致沉稳些......都说品茶亦品性,要我说,还是你的性子比她更好些。”
“你这句夸赞,我今儿是当不得了,今儿给你喝的是冲煮的散茶。”他笑着说完,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再者,上碧茶庄的点茶师父,在整个江南都是一绝,我不过是学来一些皮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