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飞天石犼阻住了身形,薛通天只恨不得立即转身,将那个原本就脑筋缺根弦蠢笨如猪如今又得了半转毛病反应比常人迟了一线的智障马六九,给活活掐死!
是的,你能突然记起飞天石犼具有喷火的技能,所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这一点倒也无可厚非。
可该死的,难道你这头蠢猪就没有发现我们这几人正处在被这石兽口喷的兽焰包裹的关键时期,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脱离火海全身而退上,你此番大吵大嚷高声提醒,不是在火上浇油,令我们分神吗?
薛通天只在心里将瘦竹竿这个脑筋缺了根弦的二货给骂了个半死,但手上却不敢闲着,连忙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须弥戒内盛装的从各处搜刮来的法宝符箓等一股脑儿抓出来,当空朝席卷自身而来的超高温兽焰盲目地抛仍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在乎什么符箓道器的品级真赝了,反正蕴藏着灵力的能够保命的东西,只要是拿着顺手,他均不放过。
做出同样举措的,还有即将被兽焰吞噬的翩翩佳公子卫铁衣及木桩般的劲装大汉申屠岳……
前者尽管有薛通天在前方作挡箭牌,但因为临敌应变的经验过于缺乏的缘故,所以在应付这种突袭的超高温兽焰方面,反而却不及薛通天那般机动灵活;而后者更由于首当其冲,因此情况更为糟糕。
故而,当历经千辛万险九死一生地强行创出兽焰的包围圈时,这三大被兽焰燎的遍体灼伤衣衫破烂不堪几近赤-裸的魔头,反而是卫铁衣及申屠岳被迫扔掉用来防火保命的符箓法宝最多。
作为成功爆掉三魔装备的始作俑者王开,则就毫不客气地将三人掉落的宝物,一一笑纳了。
幸好他先前擒住那个瘦竹竿马六九,从他身上搜刮财物时,意外收获了一枚拥有数米通径的须弥戒,否则,若回到他净身穿越到这个异域空间之处,只怕他唯有空望这些小山般的天才地宝而兴叹……
想一想也是奇怪,王开情不自禁将套在右手中指的那枚看起来与普通戒指也没什么两样的银灰色须弥戒,翻来覆去地摸了又摸,暗忖像这么一枚总共用材也不过几平方厘米的东西,居然能拥有盛装十几平方米物品的储藏空间,据那个瑶池剑斋的圣女林诗雅说,这种用下品灵石打造的须弥戒,还是品级最低的那种,真正用极品灵石作材质的须弥戒,甚至可以用来搬山移海……
灵石,还真是一种稀奇的东西!
“《穿云指》,该死的,那是老夫三十年前冒死从南岭的尸山夺来的,是老夫藉以成名的绝技,你不能拿!”
眼见王开将一本封面用乌铁打造的古书典籍收入须弥戒中,薛通天两眼通红,张牙舞爪,大叫大跳着就要朝台上正收割着三人遗落的财物的王开亡命扑将过去。
然而,随着那只飞天石犼瞪大铜铃巨眼,冲他恶狠狠地龇了龇牙,薛通天顿时便如霜打得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只敢心里滴血地远距离用恨不得将王开千穿百孔的利刃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王开不放。
“大哥,算了,我连《九宫步》和七星玄玉扇都丢了,那只飞天石犼的本命精火太厉害,除非是出了这片隐阵空间,我们能够全力出手,否则,唉……”
满脸乌黑早已看不出先前半点翩翩佳公子模样的卫铁衣,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道。
很显然,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用来保命的身法绝技和武器都被那可恨的小子收入囊中,你老哥区区一部成名绝技……还是算了吧。
“老二,你竟连七星玄玉扇这种价值连城的上品宝器都丢了?”薛通天大吃一惊,慌忙转脸看向另侧木桩般的劲装大汉道:“老四,你莫非也丢了什么至宝不成?”
闻言,木桩般的劲装大汉那原本就被兽焰燎的黑不溜秋的冷脸,变得更黑更冷了,几乎是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道:“我丢了那枚拜仙令。”
“什么?”
这回非但是薛通天,就是卫铁衣,乃至矮个侏儒及美艳妇人等,都齐皆一震。
连素来妖冶媚行风骚入骨的柳三娘柳琵琶都不禁脸色大变,她惊怒交加地道:“申屠岳,你个天杀的,你怎么敢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出去?你的命才值几个钱,就是用你一百个申屠岳,也换不来那令简的半寸玉片!”
“该死的,”她几乎是急败坏地尖叫着道:“还不赶紧去把那枚令简给老娘抢回来!”
说话间,她的人以如疾风一般,朝祭台上王开的方向闪电迫近。
满脸横肉的薛通天先狠瞪了木桩般的申屠岳一眼,旋即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再度冲向被飞天石犼紧紧护住的王开。
衣衫褴褛手无折扇再没有半点翩翩佳公子风范的卫铁衣,无奈地冲申屠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只得步薛通天后尘,围向祭台上的王开。
甚至是守在最外围的矮个侏儒,这个时候,同样放弃与林诗雅的对峙,转而将攻击目标移到王开的身上。
哪怕是那个畏惧王开到骨子里的瘦竹竿,竟也像是突然间被灌注了几分胆气,畏畏缩缩地一步步向王开靠近。
此时此刻,这名震东荒的六大魔头,目标居然罕见地达成了一致。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刻意放缓脚步、始终与其余五魔拉开一段距离的矮个侏儒,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俊脸上,乍闪即逝的一抹邪异的诡笑。
时近黄昏,落日渐渐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