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院中的惩罚还在继续,戒尺沉重的击打声,如利剑刺痛着余映寒的心。面对师叔的一再逼迫,他孤身置于两难境地:堂上,是自己敬爱的师叔,而门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妹,若是依着师叔之言将她赶出师门,她自小在苍河院长大,离开了苍河院若遇险境,他根本护不了她,若是强行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定会引来非议,失掌门之位是小,若是危害到她的性命……况且藏书阁起火事有蹊跷,可暂且将师妹送出,息事宁人,自己再暗中调查。如此,便是眼下唯一的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他向师叔作揖,表示同意。
刑罚过后,同门纷纷散去,气息奄奄的凌若萱被抬回了她的房间。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疼痛已然麻木,泪水也已干涸,她只是望着门口,痴痴地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仍不见有人来,她的眼皮越发的沉重,将要昏昏睡去。突然,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她猛然睁开眼,只见莲步轻移间,青白色衣裙犹如山中清泉,荡然起波。顺着裙角往上看,一少女捧着托盘进来,盘中是些小药瓶,还有纱布和剪刀。
“桑澜,你来了。”
“我来给你上药。”青衣少女说着,走到凌若萱床边,扶她趴在床上,轻轻揭下紧贴着伤口的血衣,道道紫红的伤痕里还可见有鲜血渗出。桑澜微蹙着眉,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伤口,敷上药,并转告她大师兄的决定:“明日一早你便离开苍河院,若非允许,不得再回来。”
“大师兄呢?昨夜是他轮值,师叔可有为难大师兄?”
“大师兄被师叔斥责,罚闭门思过。”
凌若萱听了,眼眶里翻涌的泪花再次抑制不住决堤,抱怨自己道:“是我,是我连累了大师兄。”
桑澜看她如此自责,也很是无奈,默默地收拾着药品。
翌日清晨,凌若萱硬撑着伤痕累累的柔弱身躯从床上爬起来,行囊是前日桑澜走时替她收拾好的,她带上包裹和弓箭,拾起佩剑,打开紧闭了一日的房门。屋外的天阴沉沉的,不知何时便要下起雨来。她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