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在易子殊处借宿已有半月。一日,凌若萱乘易子殊外出,关上窗户,解了外衣,背对着镜子,拨开身后如云的长发,回头看,镜中,伤口上结的褐色的痂深一道浅一道,如丑陋的藤蔓,爬满了如雪般娇嫩的美背,交错横生。她默默地回过头,低垂的发丝在眼下拂过一片阴影。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是易子殊回来了。
少年走到她房门口,透过虚掩的房门,隐隐约约瞧见一个娇柔婀娜的身影,耳根忽地烧红起来,他猛然转过身,拉上了门。
合门的响动也惊到了房里正在穿衣的凌若萱:“何人在那儿!”
他背对着门,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偏头对屋里回:“是我,易子殊。”
不久,房门被缓缓地开启,易子殊这才转过身来。只见少女散着一头如瀑的长发立于门口,一袭月白衣裙曳地,飘飘然似天仙一般,薄纱轻掩着少女冰清杉妮的肌肤,缠束的腰带更凸显她袅娜的身段,脸上未施半点粉黛便更是一尘不染,清新纯透,一双通灵般的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个有些张皇失措的少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看的入了迷,许久才回过神来,说:“我方才去村子里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儿。”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风车送给凌若萱,继续道,“我见你平日也做些小玩意儿,想着你可能会喜欢。”
她轻轻拨弄着风车,风车的四片风页便向着一个方向转动了起来,送来屡屡清风,扬起耳畔低垂的发丝,也吹起了她嘴角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如流星划过夜空,一闪而过,又似虹销雨霁时的阳光,绚烂夺目。
少年见到了这眼前难得的一幕,虽只是一瞬,却是心中永恒的存在。他心中抑制不住那万分的欢喜,久久才开口道:“你笑起来很好看,所以要经常笑笑。”
因为经历了那次的变故,她好像被推入了无尽的黑暗,昔日烂漫的笑容在她纯净的脸上不知何时被黑暗吞噬了,剩下无尽的冰冷与忧伤。
“今日我还去药铺抓药时,还买了祛疤舒痕的药膏来,之前郎中说你的伤口挺深的,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椭圆的小药盒子递予她。
她看了看少年,思索片刻,便收下,并向他道了句:“谢谢。”
这些日子晴雨不定,时不时会下些小雨,正如此刻。肃穆的青山被山间的薄雾所笼罩,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置身其中,远近皆朦胧,云卷云舒间,变幻多端,亦如人生莫测。
窗外雨丝微斜,淅淅沥沥,从屋顶顺着屋檐落下,晶莹的雨珠滚落在窗边那盆盛开的小花红艳的瓣儿上。易子殊进门后都没坐下,便提着剑,转身要走,却被凌若萱叫住。
“外面下雨了,你要出门吗?”她从房里出来,用轻柔的语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