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堂很厉害。
而梦,往往给人的就是预兆。
我梦到爷爷,周堂就说出了爷爷的情况。
那周堂梦到了我……
他梦到了什么?
看周解这么小心慎重,甚至要避开于通。
这个梦,肯定没那么简单。
告诫那两个字在我耳旁回荡不止,我微微捏起了拳头,更为小心谨慎。
路边停着周解的车。
我们上去之后,他径直朝着郊区开去。
一路上,周解的神色透着疲惫。
我明白这原因,却很难感同身受。
毕竟,上一次去嘉陵找爷爷,是找到爷爷之后,他就能保住命。
而周解找我,是要给周堂点坟。
周堂即将油尽灯枯……
我们花费了超过一个小时,才来到郊区老街。
再到周堂解梦的老式铺子外。
老旧的长板木门,愈发陈旧,更透出了一股死寂的味道。
两侧开裂的门柱,多添了几条裂纹。
门开着很小一扇,勉强能容一人侧身进去。
周解到了门前,并没有进去,只是和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入内。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窄门。
屋内的光线很暗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死气。
屋子中央,竹制的茶桌,后边儿放着一张竹椅子。
白发苍苍的周堂,双手扶着一根拐杖,杵在他下巴前头。
他苟着头,安静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竹桌上还点着一只蜡烛,幽幽的烛光忽明忽暗。
屋子里头明明没有风,那蜡烛就像是遭遇了风吹一样,忽然变大,又猛地缩小,火焰又一次扩散……
在火苗变得最大的时候,呼哧一下熄灭了。
这过程中,我的心口就像是被一只手攥着一样。
那种感觉极为折磨人。
火苗灭掉的当口,周堂的手忽而从拐杖上滑下。
他身体朝着右侧倾斜……
我面色大变,心都像是坠落下来了。
我来晚了……周堂已经咽气了?!
下一刻,周堂忽然打了个激灵,双手一把握住扶拐,倾斜的身体坐直。
薄薄的眼皮睁开后,周堂略疲惫的眼神看向我。
“孩子,你来了。”周堂的声音比上一次更慈祥了,眼中还略带两分笑意。
“周老先生。”我毕恭毕敬地行礼,喊了他一声。
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一些。
屋内很安静,光线也很暗。
仿佛那扇窄门无法透进来光一样。
周堂脸颊削瘦,给人的感觉,似是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气血。
“最近昏昏欲睡,差点儿没醒过来。”周堂又笑了笑,说道。
我抿了抿嘴,眼中略有几分苦涩。
“姜子书,回来了对吧。”周堂问我。
我点了点头,道:“爷爷平安归来,全靠了周老先生指点迷津。”
“这是定数。”周堂眼神怔怔,却瞧着那根灭掉了的蜡烛。
周堂又道:“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你身穿白色唐装,手持堪舆先生的罗经盘,双卦镜,可你却女生男相。”
“女人,怎么会变男人?”周堂眼中略有茫然。
我愣了一下,因为周堂这番话,让我也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