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眯了下眼,“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其实也在瘟神蜮覆盖的范围内,但是你师父和你都没死?”
“长明灯自然要镇在瘟神蜮之上,这里才是瘟神蜮的本源所在,瘟神蜮一旦触发,周围的城池都会收到波及,只不过这附近只有月城,不然当时死的人肯定更多。”陆绝开口道,“所以瘟神蜮触发,最先死的,其实就应该是我师父和我。”
“这世上,不需要什么逆天的术法就可以改变别人寿命的,只有地府的人。”裴子墨开口道,“那两个人,应该是鬼差。”
陆绝轻轻皱起眉头,如果那两个人是鬼差的话,那他们身上气息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裴子墨垂下眼,在地府之中,知道她所安排的事情的人,可不多。
她也没办法跟陆绝解释太多,只是说,“地府那边的安排,跟裴清歌有关系的可能性不大,裴清歌本身不会术法,寿命早在毁容之时便已经到了尽头。我虽然会术法,但是月城出事的时候,我也还没有到天风国来。他们当时提到这个,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你若是因此对我有敌意,恐怕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陆绝冷哼一声,“你这一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了地府,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得找地府算账了是么?”
“这世上的瘟神蜮不只是这一处,多年以前,我就在安排人解决这世上所有的瘟神蜮。去西夜国解决瘟神蜮的,就是裴姝。她曾经因为一己私利,触发过几处瘟神蜮,不过剩下的,大部分都解决掉了。”
“不久之前,我曾放出过千余年前那个‘神阵公’的魂魄,他也把剩下的阵法都加固了,暂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地府当年为什么要横插一脚,我现在也给不了你答案。”裴子墨看向陆绝,“你若是非要找我寻仇,我也可以现在废了你一身术法,封印你的记忆,你从此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或者,你愿意像你师父一样,想办法给自己赎罪,也不是不可以。他终生在这诵佛,你有一身医术,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没必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事上。”
说完,裴子墨也不打算多留,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她想起什么,才继续道,“既然你们都知道长明灯在瘟神蜮之上,可你和你师父都没事,你师父也没杀你,我想他未必不知道什么。只不过人死灯灭,有些事没必要一定得分个是非黑白,多做些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就够了。”
陆绝看着裴子墨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又转头看向面前的废墟。
裴子墨下山的时候,正好碰上白锦夜过来找她。
“这么快就下山了?”白锦夜勒停了马,调转马头,跟裴子墨一起往回走。
“本来还想着多呆会,结果遇到了许久没见的人。”裴子墨开口道。
“嗯?”白锦夜转头往山上看了看,“这里会有什么熟人?”
“陆绝。”裴子墨说着顿了顿,把老和尚和陆绝的事简单地跟白锦夜说了一遍。
“怪不得。”白锦夜轻声道,“当年陆绝就是一直在这月城附近,看样子也是因为这里离他师父很近,我们在月城的时候,他也经常上山采药,也许采药的时候,还能偷偷地看看他师父,多少也能照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