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尹府上,剛好府尹於大人下朝回府,於氏急急忙忙的、連禮儀都顧不上的迎了上去,屈膝道「父親…」一語未落,已經帶上了哭腔,於大人最是寵愛這個幼女,哪裡看的了這副模樣,厲聲道「溫濤怎麼欺負你了?」於氏楞了一愣,上前挽住父親手臂,一邊往主院走去,一邊道「溫濤沒有欺負我,是剛剛收到宮裡下的旨議,要愛媛入宮參選秀女。」步入主院,於老夫人看到幼女和老爺一起回來,幼女的眼眶還紅紅的,也跟於大人一樣連忙問:「囡囡啊,這是怎麼了?溫濤他欺負你了?」「母親」於氏朝於老夫人微微屈膝,「不關溫濤的事兒」。
於大人發話「進屋擺早膳,邊吃邊說吧。」於氏扶着老夫人說道「母親近來身體可好?」於老夫人輕拍着於氏攙着她的手道「你管着那一大家子,已經很不容易了,母親身體很好,你呀不用為我操心。」丫鬟們陸陸續續的擺上早餐,老夫人親自拎了帕子給於大人凈手,讓下人退出去後道「囡囡,坐下陪你父親再用一點,有什麼難事跟你父親好好說說。」於氏雖然噹噹家主母十幾年了,在外面是頤指氣使的、高高在上的首富夫人,回到自家娘家、父母面前,還是一副小女兒姿態,溫柔乖巧的模樣。側身坐在了父母中間,給父親夾了一塊三色春卷,又給母親夾了一塊白玉米糕,才開口道「剛剛宮裡選秀旨議下來了,要咱們家愛媛入宮參選,我們愛媛剛及笄的年紀,又有才名在外,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上可比父親年紀還大吶,還不知道能活幾年,現在進宮就是進了火坑啦,我怎麼捨得唯一的女兒呀。」話音未落,已經嗚咽了起來。
於老夫人驚的筷子上的白米糕都掉了「我怎麼把這個事情搞忘了,應該在及笄前就給媛兒選門好親事的。」於老大人也放下筷子道:「胡說了,皇家沒有說不選秀,待選貴女哪能隨意定親的。」「父親,那怎麼辦呀?就咱們家媛兒這模樣、這名氣,那就應該配下一任帝王的呀。」於氏急急的說到。「閉嘴,這種話也能胡說的,不要命了。」於老大人往外面看了看,警示到。「我不就是在父親母親面前才放縱些么。」於氏軟軟的說著。
接着又放低聲音說:「父親,你是經常見到太子的吧,媛兒有次參加尚書府的小宴,遇見過太子,雖然離得遠了,也沒打上照面,但瞧着太子是玉樹臨風英俊瀟洒的,回來就歡喜的很,說這樣的人物才值得傾心。」於老大人楞道:「哪個尚書府?」於氏:「兵部尚書,一家子舞刀弄槍的小子的,家裡主母開了個菊花宴,下了帖子來的,估摸着也是給家裡小子相看的。」「那就好,太子平常和兵部尚書家幾個小子走的近,也是在拉着兵部尚書站隊。他家沒有閨女,不妨礙。」於大人說完,低頭喝了幾口稀飯,又緩緩道:「對比現在入宮,老夫也是更希望可以入新君的後院,可是這皇家選秀是躲不掉的,更何況溫家的皇商和首富身份,哪個帝王不想把錢袋子握在手裡,才能安心。」
於老夫人的臉上浮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溫家又不是只有媛兒一個女兒,你院子里養的那個丫頭不就可以用上了,左右兩個也就相差一歲,十四十五的也看不出來的,那丫頭甚少出門,外面沒有認識她的,就說是你當時生下的雙生女,小女胎里積弱,需要到南方溫暖地界將養着,滿及笄方才接回府里,安排族裡添上一個名字不就行了。」於氏道「那直接把溫暖那丫頭記我名下不就行了?」老夫人說道:「要是早早就記在你名下,宮裡也不說什麼,可是現在臨了了再去做,就太明顯不過了,那些個遴選的人都是人精。」「嗯嗯,你母親說的在理,雖然費點事,但更合規矩些,名正言順的嫡女,商賈之家的庶女是遠沒有資格入宮的。」於老大人接話道。
於氏點點頭,解決了這個大患,保住寶貝女兒心情大好,又伺候着父母親好好的吃了頓早餐,正準備回府安排,聽到外面傳話「姑爺來了,問姑爺安!」雖說溫家是商家,那也是皇商、全國首富,平常給岳家也是錢財寶貝不斷,丫頭嬤嬤小廝打賞也很豐厚,眾人對這位小姑爺比對在清水衙門做禮部侍郎的大姑爺還要客氣,遠遠的問了安打帘子,溫濤進屋先給於老大人、老夫人見禮,又急急說道:「媛兒哭哭戚戚的只說是宮裡要選秀,讓我來找岳父岳母商量。」於氏上前拉他坐下,遞了一杯茶過去,安慰道:「你呀放心吧,父親母親已經想到好辦法了,不讓咱們媛兒去參選。」溫濤看向岳父岳母,狐疑的問:「君命不可違呀,岳父岳母想的什麼法子躲過去?」於老大人緩緩說道:「你家不是還有個養在囡囡跟前的庶女么?族譜上添個名字,就說是媛兒的雙生妹妹,也是正經的嫡女,送去參選也不違規了。那個庶女的族譜不要變動,就查不出什麼來了。」「這法子好,我這就去找族老來辦。」溫濤忙不迭的起身作揖道。四個人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溫暖的人生,就連溫濤也全然忘了那也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