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还在皇城脚下,只要有一个看得出自己的便是风险。柏儿本就愧疚的心情上又多了一份紧张。
云霄带她穿过众多热闹的铺子,带柏儿踏入另外一条街道的,明显不一样的路面上。这便是柏儿从此以后的住所,庆阳街了。庆阳街在皇城的正后方,庆阳街的正后方就是山坡,所以光线最为阴暗,却也是四条街里最清净的一道了。
柏儿见人渐渐少了,慢慢地放下心来,云霄说的话她也得以听得见了:“方才那是庆阳街和庆林街交汇的地方,是一个买卖的市集,人从来是最多的。再往前就没这么多人了,你慢些走,不必再如此慌张了。”
他走在前面。我的慌乱他竟然也都看在眼里。柏儿忙放下了自己攥紧的手,轻轻地笑:“之前也是没见过这么些人的,东西也不认得还偏要看,弄得自己眼花了罢了。”
云霄微微点头:“也是,之前见过的你都不记得,万事万物在你眼里皆是陌生的,免不了多了些紧张。”
柏儿连忙微笑附和,心里暗暗后悔多说了一句带着“之前”的话,幸而云霄对自己莫名的信任,没有多加怀疑一分一毫。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一间间鲜有顾客的铺面前面,云霄突然指着前面的一间关门的对柏儿说:“到了,这便是我这一间了。”
柏儿顺着望过去,一样的老旧造型铺面,只有他指的那一间没有挂着幡,再走进才能看清木质的匾额上雕着飘逸的“逸云堂”三个大字。
“一眼倒是看不出是家医馆呢。”柏儿打量一圈仍是看着头顶上的那块匾额,不知为何心里着实是喜欢。
云霄走上前去推开大门,一个简单却繁杂的空间映入眼帘。说它简单,是因为院子里除了药材几乎没有别的任何,说繁杂,是因为整个院落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放满了那些晾晒药材用的筐子架子,两个人都不知道从哪里落脚,只得站在门口说话。
“前日大雨,这些哪怕放在屋里也过于潮湿了,我临行前就全都拿出来晾晒了,平日里并不是这样的。”云霄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抬脚往里面挤进去,为了补救一般慌乱的伸手,碰着些支撑的架子又草草的倒了一排,接自是接不起来的,又只能忽而蹲下身子去整理。
柏儿憋了半截子的笑,剩下的半截子抬手到嘴边挡住,好容易意识到自己是真实的在笑了的那一刻,忽的便一下子憋回去了。柏儿赶紧的走两步挪过去在云霄身边蹲下来,帮着他一起清出一条道路来。
倒出空来两人往院子里走了走,云霄才回身关上了大门:“才刚说了是让姑娘来养伤的,就这样劳动姑娘,现在可千万莫要再累着了,姑娘就在这檐下的长凳上歇着,我收拾出客房来姑娘再进屋歇息吧。”
柏儿点点头,方才并没有过多的劳累,只是蹲了好几下闹得眼前有些晕的,便也就在阴凉里坐定等收拾好内屋方歇下,已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