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和梳洗完毕的王宜禄走进来。
隔壁的王念念紧闭双眼,细细聆听祖父他们的声音。
芸娘忙给两人倒茶,移了凳子让公爹和兄长坐下。
王宜禄让芸娘也坐,喝了口茶水开始直奔主题:“你们走后第三天,燕王就带兵围了皇宫,宫里他母亲安嫔搭了人,金吾卫又早有人跟他接应,仗着还很少人知道,哄骗官员们进宫。他自进宫后就毒杀了沈贵妃,又抓了十皇子,逼皇帝写退位诏书。皇帝脸已经肿得极大,目不能视物。第二日就拿着诏书开始要清君侧,逼着五军都督交出了兵权,沈侯爷一脉众多,他清不过来,仗着有兵马,大肆清洗反对他的文臣。我的老师,内阁大学士李乐山他就在其中。还好宫里有他出了五服的族人,帮忙递了张条子给他儿子,他儿子见情况不对,自己家又逃不掉。思来想去把外室之子托付给我,自己在吏部给我告了丁忧,让我光明正大地回来。”
三人听了,久久回不过神。
“还要多谢亲家公给的人,知道你们的驻扎点,紧赶慢赶了一日一夜才追到你们。”王宜禄喝了口茶又道。
“那二郎呢?”芸娘着急问道。
王宜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走后第二天,派的人就回来了,他打听许久,才碰见二郎的同窗,他同窗只是道先被军队,后被流民冲撞,人都分散跑了,他也不知道其他同窗去了哪里。派的人回来告诉我,我让他又接着去找,他走后第二日又出了燕王的事,我等到第四天,还不见人回来,城里大肆清洗,每天都有抄家砍头的祸事,军队在城里来来去去,老师的孙子费了好大劲被人给我送来,事情闹的极大,人心惶惶,店铺一间一间关门。因怕封城,我无法再等下去,你们走后第五日傍晚我也收拾东西出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二郎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不知道在外边受多大的罪呢,等事情了结,爹爹您一定要多多派些人去寻他。”芸娘嘤嘤地哭着。
陈铭赶忙保证到:“妹妹你放心,只要有兄长在的一日,就会替你找到子瑞与你团聚。”
陈父见状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说道:“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宜禄答:“只能到家了再想办法了,我得先问过我夫人。”
陈铭想了一下,说:“王大人,要不给我吧,我说是我外面生的孩子,家里应该没人怀疑。”
王宜禄看着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酸:“不妥,你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将来还要成亲,这样对你家不公平。这本是我的事,我老师的孙子以后还要继承他的衣钵,需跟着我读书才好。”
陈进之忙安慰他:“亲家公,二郎也不小了,过些时日他见事情不对就会自己回来,你还需要多多宽心才是啊。”
“是啊父亲,二郎他这么聪明,人又机敏,找不到我们定会打听清楚就回家的!”芸娘听了此话有道理,闻言不哭了,也柔声安慰公爹。
“好,我只希望他傻人有傻福,过些时日自己回家才好。”几日不见,王宜禄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显得十分沧桑。
大家又互相安慰几句,各自补充了一下细节。
陈进之见大家说的差不多了,先站起身:“不早了,明日要早早起来赶路,以后路途怕不会再这么舒服,亲家公先行休息。”
陈进之送王宜禄到门口,芸娘和陈铭送王宜禄去了房间,恭敬送他进去了才各自回房。
王念念听完了这一切,想到古代的交通和通讯,为父亲深深地感到悲哀,只祈祷父亲能万事顺遂才好。
这一晚,很多人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却翻来覆去,睁着眼睡不着直至深夜。
丑时刚过,镖师和婆子们就已经醒来。听从昨晚铭大爷的安排,大家有条不紊地备马,装好马车,收拾行装,准备朝食。
王念念随着房里的动静醒来,坐起身。芸娘并陈嬷嬷和佘氏已经在吃东西,凌香去准备路上要用的干粮和水,姚黄在给小引章穿衣,魏紫在归置行李。
穿完看见小姐也醒了,把小引章抱过来跟王念念一起放在床上,去给她准备衣服。
王念念只见弟弟手里拿着穿着衣服的小木人向她爬来,小木人头戴着小帽子,穿着齐膝裙子,胸口的老虎头绣的栩栩如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是凌香昨晚做好的,她给小木人配了套衣服!
这就是古代版芭比娃娃么?王念念惊叹古人的心灵手巧。
待擦洗好,佘氏主动和陈嬷嬷帮孩子们喂了饭。凌香回来了,拿了几袋吃食,三个丫头也不客气上桌吃了东西,众人再梳洗整理一番,拿着包袱下楼去。
魏紫已经喊了些镖师上来抬用过的棉被和水桶盆子等大件物品,一行人到了院子,见马车已经在门外路边等着了。
这次祖父和外祖父并陈铭坐在第一辆,芸娘母子并佘氏几个坐第二辆,第三辆坐着陈浩广和他奶娘,那个三岁的孩子和妇人并陈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