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道人与法相交相呼应，人，兽，神，三位一体，如同天音垂世，浩然喝道：“巫，巫，巫！”

一道薪火传万古，可见雨水滋润万灵。

水东流神色肃然，抱拳一拜：“水东流惭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即便不是来求仙，残破的至尊仙界，如今的山海界，就没有玄冥道人所求之物。

这不是其他，而是所需，是眼界的。

玄冥道人点点头：“敢问道友，这九道山海，何处最为腐朽，何处最无生机。”

水东流目光一闪，隐隐约约猜测出玄冥道人要做什么了，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沉默许久，一咬牙道：“当属第四山海！”

“此地，老人极多，多年未出道境。”

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山海界的未来，如今必须做出取舍，割去腐肉，唤醒生机。

九大山海，各自风格不同，有自己的特点。

例如第九山海，乃是山海界的最后防线，水东流布局的核心。

例如第一山海，是前线，是阵地，所在的修士不畏生死是一把剑的剑锋。

第二山海是后勤，第三山海是后盾，一个主生机，一个主防御，协助第一山海，对抗叛军三十三天。

至于第四山海，在道境中央有一个戏称，养老之地。

第四山海是九大山海，底蕴最深，面积最广之山海，同样也是老人最多的山海。

老人一多就容易产生腐朽之气，不是其他原因，也不是他们叛变了，而是他们老了，人老，心更老，暮气沉沉拖累了整个第四山海。

这种情况，水东流难道看不见，不，恰恰相反，水东流整顿九大山海，让山海界诞生新生代，是第一个发现第四山海情况的人。

但是，水东流又能如何？！

去杀了第四山海的老人，去杀了一群昔日浴血奋战的老人，因为他们心气老了。

让一位主帅去杀了自己麾下的士兵，杀了一群跟随自己多年的百战老兵，因为他们拖后腿了。

水东流如何能做，只怕是要道心奔溃。

这不是单纯的武力可以解决，这是人心。

水东流下不了手，一直拖延到玄冥道人的到来。

玄冥道人颔首道：“我已明了，还请道友开门。”

虽然可以自己破开虚空，但他并非恶客。

水东流点点头，又是抱拳一拜，开辟出一条通往第四山海的通道。

“敕命，山海路！”

第四山海自然而然洞开，并非暴力破解，而是主人用钥匙开门一样。

山海界日月双星是九封至宝，九大山海亦是九封炼制。

第四山海内，整个星空一瞬明亮，所有修士都心神颤抖，无论修为高低，齐齐抬头，呆呆的看着星空。

有许多资格老，辈分极高的修士，似乎想起了什么，激动站起身，朝天外深深一拜：“我辈山海修，拜见至尊！”

水东流复杂看了第四山海一眼，抱拳回了一礼。

顿了顿，水东流朝玄冥道人恳求道：“执迷不悟之辈，任凭道友处置，但是其余……如果可以……还请道友手下留情。”

“他们都为山海流过血，立过功，都是山海界的功臣。”

玄冥道人和煦一笑：“道友想到哪里去了，贫道并非杀戮之修。”

“一路行来，不喜欢打打杀杀，这年头还是和平发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