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给诸伏景光的冲击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多少有点震碎三观。
先不说一个重伤患怎么还有力气把钢管插墙里,首先,医院病房怎么会有钢管?
诸伏景光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青年警官在哼哧哼哧地拆床。
诸伏景光:“……”
他是有些看不懂这两年警校培养警察的方式了。
黑发青年美貌异常,拖着根床腿,仿佛拿着杆□□。他淡淡地看过来,“是你自己跪在我面前,还是我把你钉在墙上?”
诸伏景光冷汗直流,他压低声音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
青年挑起眉梢,一只手掸了掸病服上沾的灰,语气还是淡淡,“半夜无声无息跑到病床前,脸遮得严严实实,说你没有恶意?”
他嗤笑了一声,诸伏景光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人就来到了面前,他被逼得退后几步,后背抵在墙面上。右脸边插着一根钢管,青年又把另一根抵在他左脸侧。
青年个子比他高一些,微微垂下眼眸。
“不想跪也可以,你说你没有恶意,那就证明给我看。”他顿了顿,冷冷地问:“你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诸伏景光:“!”
他小心翼翼试探,“在病房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青年皱眉,“有什么不合适的?”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口罩下的脸有些红,“就是……这里人来人往,会被看到?”
秋山奏有些不耐烦,“脱个口罩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诸伏景光愣了愣,“啊?口罩?”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
只是看一看他长什么样而已,为什么这么警觉?难道这家伙的脸涉及什么机密?
秋山奏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
今天他还真就看定了。
诸伏景光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秋山奏行动之前,他矮了下身子朝右一偏,从钢管的包围下逃出。
但秋山奏的速度可比他快多了,一个转身横踢在诸伏景光身前,又将他逼后一步,重新抵回墙上,这下,那根插进墙里的钢管贴上了他左脸,秋山奏手里那根也换到左手中贴上了他被迫仰起的脖颈。
“忘记告诉你了,我两只手都能用。”
诸伏景光喉结微微滚动,一双冰凉的手捏上他的下巴。他听见青年用慢条斯理的语调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别担心,我暂时不会把它挖出来的。”
诸伏景光:“……”
你真的是警察吗?
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男人的力气超乎寻常的大,诸伏景光被捏着下巴,身体也被压制得完全动弹不得。他很久没有过这种任人鱼肉的恐慌感了。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警察,应该不至于真的伤害他。
秋山奏拉下了诸伏景光的口罩。
嗯……长得是不错,但他确定不认识。
诸伏景光哑着嗓音低声道:“……请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今晚来见过你的事,拜托了。”
秋山奏看了眼对方勉强不算低的灵魂纯度,也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沉沉地问:“凡事都是有代价的,如果我答应你不透露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愿意出卖些什么给我?”
诸伏景光:“?”
“出、出卖什么?”他艰难地问。
青年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眼。
救、救命啊!
也许是诸伏景光内心的呼喊让某位神明起了恻隐之心,秋山奏的耳朵真的捕捉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
每个人走路的声音都会因为步态差别而有细微的不同。在安静的黑夜里,秋山奏能够清楚地判断出那是松田阵平。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山奏也看出猫眼青年大概是真的没有恶意,而且他的灵魂纯度也不算特别多,他想了想,觉得不能因小失大,就放开了他。
松田阵平大概还有5秒就会推门而入。
诸伏景光奇怪秋山奏怎么突然放开了他,还把手里的钢管塞进他手中。他看着黑发青年对着塌掉的床铺拧了拧眉头,然后忽然扯开病号服,半露锁骨和白色绷带,紧接着非常丝滑地倒在凌乱的床铺上开始剧烈喘息。
那张原本苍白的脸上很快憋出了一层薄红,额头冷汗涔涔。
他甚至还咬了几根黑发在口中。白肤、黑发、红唇构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诸伏景光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然后有人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