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这样一闹,索罗村和堡子村的人就演说起巧娘的故事来了,说的像自己就是那娃儿的爹一样,亲身经历过。三友觉得这件事是自己害了巧娘,成日闷闷不乐。苏安娘也不敢问巧娘,娃儿爹是不是苏安。索罗村的人基本上锁定娃爹不是三友就是苏安的,但也有人怀疑另有其人。巧娘一时成了索罗村的主角。我和狗娃在泰山庙的场地上玩象棋的时候,听见大嘴和成林、鞭杆几个人聊天说,想要知道这娃的亲爹,只有一个办法。成林问是何好法子?大嘴乐呵呵吸了一口烟,猪生麒麟牛生象,癞蛤蟆生的四不像,骑驴看戏本,走着瞧。成林只是笑。鞭杆说你老把话说完了。大嘴抹了一把胡须,继续抽烟。成林和鞭杆看着大嘴滑稽的表情笑的很开心。
老秤回来的时候,巧娘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娘告诉老秤事情的经过,老秤的心瞬间也是七上八下的,忘记了奔波的劳累, 借口说巧娘叫捎带的花布,这会儿给她送过去。娘知道老秤的心思,忍了这么多年了,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娘想好了晚上要敲打敲打老秤。
老秤去巧娘家的时候,苏安娘也在,看见老秤进来,寒暄了几句就走了。巧娘送苏安娘的时候,瞥了一眼老秤,见老秤黑不溜秋的,知道出了远门。老秤把巧娘要的花布放在炕头上,晓生和花花在帮娘喂猪、喂鸡。老秤从巧娘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知道巧娘怀的是他的娃。老秤起初不信,巧娘把怀孕的时间实话告诉老秤,老秤这才半信半疑。老秤问巧娘,他听槐花说娃是苏安或者三友的?怎么又扯上了他?巧娘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给老秤从头道来。怀孕是她说出去的,三友怕担事给苏安造的谣。苏安反过来把三友给耍了一回。事情本不是她想的这样,没想到满贯父子借机赶她走,她一时想不开就想寻了短见。恰好被槐花嫂子看见,不然真的就亡命黄泉了。老秤说巧娘傻,什么事想不开非要走这一步?她走了就可怜了晓生和花花了!巧娘流着泪说,傻了一回了,再不会傻第二回了。老秤问巧娘是不是打算把娃做掉?巧娘说既然事情闹到这步了,还怕生出个娃来吗?老秤急得直跺脚,那她叫他怎么办?巧娘说,既不会拖累老秤,也不会把娃做掉。她要把娃平平安安地生出来。老秤说巧娘这是给他穿小鞋。巧娘叫老秤放心,她在索罗村就爱过两个人,一个是舍中,一个是他。虽然她巧娘命不好,不能和所爱的人名正言顺地同床共枕,但起码给他们都留下了种,这就是孽缘吧?巧娘最后告诉老秤,她把苏安拉进来是借苏安手中的权力,制衡满贯父子的嚣张。况且苏安那晚翻墙进来,基本上是强暴了巧娘。巧娘说那时起,就想给苏安穿个小鞋,只要给苏安头上套上个紧箍咒,苏安就是她巧娘的护身符。老秤知道巧娘的个性,敢爱敢恨。巧娘说计划不如变化,这样一搅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秤说苏安娘找她也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巧娘点头嗯了一声。老秤再没言语,知道巧娘已经敷衍过去了苏安娘。 老秤还是劝巧娘把孩子舍掉。巧娘态度非常坚定,说她承诺过老秤要给他生个娃。只要是她巧娘爱过的男人,她都愿意给他怀个娃。老秤说,她这样是糟蹋自己,乘着年轻给自己再找个婆家算了。巧娘哭着说这是命,她认命了。她死也要死在索罗村,做鬼也是索罗村的鬼。老秤留给巧娘一些财物就走了,转身的时候告诉巧娘不要做傻事,即便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回头也是一条生路。老秤说他好好想想巧娘母子的今后,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