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秋风,卷起地上的草叶,幽谧的竹林间,竹叶不时的翻卷着,发出一阵阵窸窣抖动,原已黑魆魆的苍穹,此刻却因那几个大字绽出的虹霞,又变得晶亮如初。
颜冉澈静静地伫在那方,他的瞳仁里,却是那枯朽的老人,手挥秃笔,演绎出的一招招惊天动地的招式,画面里,老者虽枯槁,然而其浑浊的眸光里,烁出的剑芒,却分毫不比江湖传说中的绝世神兵粗钝。
他身披一件看似褴褛的黑袍,那黑袍绽裂在长风中,发出一阵阵烈响,他虽弓着背,其气势却意要捅破那长天。
却见他手指秃笔,向天阙一挑,一轮红日竟突触在笔尖,红日则似一坛红墨,笔尖轻轻一触,顺势向长天一挑,阒寂昏黑的长天,乍得变得通透亮澈。
却也不见他曲腿,那枯瘦的身子,却似一条长矛般,嗖的飚入云间,他轻点云巅,手中的秃笔,则在云间随意的挥舞着。
一刻后,颜冉澈被眼前所见给震住了,那云雾缭绕的苍阙上,竟不知何时多了数千名身披铠甲的天兵天将,老者大吼一声:“战!”,他身后的那众天兵天将,亦大吼了一声:“战!”
羸弱的老人,此刻却早已非之前在颜冉澈心底种下的印象,挥斥方遒的老人,气势脱缰,身躯则化为了一片虹光,那虹光在云雾间穿梭,而他的身后,则追随着一众雄兵厉将。
却又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透亮的天阙,陡然间多了一扇青铜巨门,老者将秃笔重重的在青铜门前一划,那看似沉重如磐山的巨门,竟发出了一阵朽烂的破音,呲......咯吱......呲......咯吱......
不多时,青铜巨门已裂开了一丝罅隙,一丝古老荒陈的气息,自那丝罅隙中隐隐飘出,幽暗冷冽的气息,似万千厉鬼般,啃噬着这方世界的光明与温暖。
黑暗已开始盛放,光明将渐渐凋零,一阵阵枯朽的风声,从那扇幽暗荒陈的门中袭来,颜冉澈心底一颤,却见一厉鬼,挥舞着鬼爪,便向他冲来。
轰!
脑海里一阵轰鸣,他眼前的画面,似一片巨大的琉璃般,渐渐的多了几条裂纹,之后那裂纹蔓延,哗然而碎。
而此时,他的面前,老者却眼含笑意,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而于尊独孤银澈苏素,焦灼眼中含着一丝关切紧紧的凝视着他。
“你方才是怎生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于尊关切道。
颜冉澈瞥了一眼老者,此刻他的心底,却仍旧不时闪过方才的那一幕,见老者轻轻地摇了摇头,于是会意道:“大概是之前那死老道给我的酒是假酒,后劲太猛”
于尊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老者幽幽叹道:“于小儿,我之前劝诫过你的话,望你还要好生思量一番,哎!只是天道无量,至时你如何做,恐怕老朽想拦你也拦不住了”
于尊心底一片愕然,他忽的想起那一夜在剑隐峰所经历一事,老者如此说,便证实了那一夜发生之事乃是属实的。
“前辈又缘何说我大难临头了?”于尊难抑心底的焦虑,他倒也不是担忧自己的性命,而是信了刑海那番煞星之说,他不想再有人因他而死。
老者佝偻着背,幽幽叹道:“你丹田内的那方大海内,究竟有何隐秘,难道还需我言明吗?”,这一声钝音,却只出现在于尊耳边,却再无第二者闻到。
于尊愕然的看向老者,心底自忖道:“这老前辈,眼神确是毒辣,难道我体内有鬼泉之事,他亦知?”
老者却言道:“得苍梧,得天下,也为得苍梧,天下仁义尽失”
“原来他指的是我体内的苍梧气,却非鬼泉”他内心长叹了口气,却又自忖道:“若是他发现我体内有一眼鬼泉,想必会说出更甚的预言罢,总之我于尊此生算是命运多舛了,逆天改命,谈何容易......”
“小儿,好自为之,前路遥遥,勿要缘由,三年之后自见分晓......”老者逍遥的大笑了一声,而那坛枯墨,舞出的字迹,却又尽皆融入到颜冉澈体内。
“小辈,没想到你会得了那疯老头子的传承,前路遥遥,莫问归途”刑海讳莫如深的拍了拍颜冉澈的肩头,却又转而对于尊,道:“我已遂了二位姐姐所愿,月下捣练你已演绎出三分,下次灵魇山再开之际,恐又要千年了,望你莫要负了自己,切忌,莫要负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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