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北风狂吠着,仿佛要撕破众人的耳膜,他静静地站在那片阒寂的黑夜中,手中的源天刃,释放出一片片灿蓝的光彩。
疯狂的凶兽,如同一片荒潮,涌向他们,他们目眦尽裂,好似与眼前的这群人,有血海深仇似的。
那些半兽人,手里舞着利器,他们的眼中,渐渐地爬满了杀意,那疯狂地杀意,好似要将众人剥骨削皮一般。
天欲雪,白茫茫的大地上,还是那片未曾融化的白雪,如今狂风扫着苍穹,在那片桀骜的狂风中,好似隐没着一位位神祗。
他们似乎在轻轻地吟唱,那一曲曲悲歌,飞扬在他们的头顶,继而声音,愈来愈微弱,愈来愈微弱......
是谁的浮世繁华?是谁的锦缎游衣?是谁在开怀大笑?是谁在掩面哭泣?是谁在默默地诵经,又是谁在静静地等待?然后道别,在一片无尽的天涯边缘,安静的诵念着,诵念着......
当那片泛滥着白光的天空,忽的沉闷下来时,泣血的黎明,还在地平线的边缘枕戈待旦。
这是一场持久的战役,而最终的结果是,白昼与黑夜平分天下。
就如同这片俗世,你永远无法清晰的裁断出,孰输孰赢,邪恶的与善良的,总是交替出现,而人心中的愿景,当然是善良永远凌驾在邪恶之上,实际上这个世界,从未失去过善良,也从未灭绝了邪恶。
于尊手中提着源天刃,他眸子里的厉光,愈发的锐利了。
他静静地窥视着天空,倏尔,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他手中握刀,而那刀遥遥指向那片兽群,大喝道:“尔等可是该死?”
哼哧!
哼哧!
哼哧!
那一声声重重地喘息,渐渐地连成一片。
“杀!”
终究变成了裁决!裁决自己的生命,与他人的生命!
到底谁才会最终活下来......
呼......
一阵长风吹过,缥缈的夜空间,渐渐地刮起了一阵暴风雪,细细碎碎的雪花,静静地融化在地表中,它们想要融化,然后拥抱这片莽原,然而那冰冷的气息,却使它们空生出了激情,却得不到结果!
那一声“杀!”,终于点燃了这片苍朽的世界。
凶兽疯狂地朝着于尊等人涌了过来,它们壮硕的躯体,令它们无所畏惧,它们的巨蹄,一次一次的摩擦着大地,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噪音。
于尊大喝道:“既然尔等想要戮杀我等,那等待尔等的唯有死亡!”
好似一道警钟,可这一刻,群兽间,无人听其号令,于尊的面色,愈发的幽暗,继而一片冰寒渐渐地爬上了他的面颊。
他手中的圆月弯刀,在这片寂寒的深夜里,发散着幽冷的光,于是这片天地,愈发的寒冷了,寒到极致,寒到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继而,身体颤抖着,卑微的瞳孔里,是一片片俱意与压抑......
他舞着手中的弯刀,忽的攀上了天渊,当他再次落下来时,他手中的狂刀,已化为了一片长达千丈的弯刀。
轰!
那柄狂刀却未伤及任何性命,他只想给群兽,提一个醒。
可它们是不会听的......
慕容荪晓和聂生以及苍帝,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无一分俱意,只是站在他们身边的清,脸色却阴晴不定。
而这一点,却也恰恰被于尊捕捉到了,他眯着眼,轻轻地瞥了一眼清,难道......清与这片兽群,有何瓜葛?
他在静静地等待一个答案,显然那个答案也很乐意告诉他。
站在那片兽群中央的一个半兽人,他生的倒是面目清秀,只是他的背后,生有一对黑色的翅膀,除此之外,他与众人无一分相异。
而令清忧心忡忡的人,便是他!
他是谁......
黑暗的世界里,无人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静静地,静静地,这片世界里有了声音,之后又有了光。
他站在群兽之间,他的身后是一排与他长相相似的半兽人,而他的左右之间,却又是另一番模样的半兽人,如此看来,这个男人,应是半兽人中的王者罢!
而自方才那个男人,眼中之人就未变过,他的眼神里,始终都只有清的存在。
清面色略有些苍白,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而那把长剑,在她的手中,散发着一片淡黄色的光。
男人脸上渐有了一丝笑意,他轻轻地吹响了手中的口哨。
男人的脸,愈发冷漠,随着口哨的吹响,那群半兽人的眸子里,渐渐多了一道道血丝,而那道道血丝好似燃烧着的烈焰,愈发的狂妄,愈发的旺盛。
它们疯狂而又肆意的在他们的眼底扩散着,直至瞳仁完全被一片血色所覆盖!
他们疯狂地叫嚣着,他们的脸上,皆有一丝无畏和狂妄。
而首当其中的便是那片兽群,那片延绵到天地尽头的兽群。
他们是从何而来,于尊等人恍然不知,他们究竟要去往何方,这个答案也仅仅潜藏在风中,无人回答他们。
兽群的攻击很简单,他们的身体犹如铁铸,他们只要轻轻地一冲撞你,你的身体便会如同一片琉璃,变得四分五裂。
而于尊的脸上,则始终挂着一分笑意,如此的战役,迅速而又简单。
他轻轻地念着:“我给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不懂得珍惜!”
当他势要挥出一刀时,苍帝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指尖,竟凝聚出一道黑色的能量束,他轻轻地一弹指。
那道黑色的能量束,登时间如同脱缰野马般,疯狂地弹射了出去。
寂静的夜空,只剩下一声声浓重的喘息,某些生命,永远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中。
活着的兽群,一脸俱意,他们静静地望着苍帝......
他使用的招数,是甚么......
无人能够解答他们心中的答案,那道黑色能量束,究竟是甚么......
苍帝,他毕竟身为王者,而他的故去与未来,亦无人知晓,他们的命,乃是天命,无人能够揣摩出来,亦无人胆敢揣摩......
天空阴沉的可怕,一片片血腥味,静静地扩散在天地之间。
只是片刻的畏惧罢了,过了这一阵子,他们依旧会无畏地冲上去。
可,于尊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他手中持着源天刃,静静地俯视着脚下的一切,他的身体,静静地攀升着,他真如一尊神祗一般,静静地飘摇在半空中,他的脚下是一片诡异的气流,而便是这片诡异的气流,托起了他的身体。
他笑吟吟地望着群兽,幽幽道:“尔等的死期到了!”
他的刀,已经悬挂在半空中,他只需轻轻地一挥,便会有千万兽群,受其杀戮!
可是,他仍有些不忍心,那毕竟是一片片生命,尽管他们作恶多端,可他却不想当那个裁断别人对错的人,他觉得自己没资格,他毕竟不是上苍!
风吹过他的心,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再一次!他的兄弟,再一次替他出手。
聂生手中挥舞着一柄长刀,而那柄长刀上,却沾着一片浓稠的如同墨汁般的物质,他轻轻地将手中的长刀一挥,那片浓稠的物质,渐渐地融入到了群兽之间。
它好似一片火,疯狂地蔓延着,它们侵蚀了凶兽的本体,亦侵蚀了他们的魂灵,他们燃烧着,燃烧成为了一片尘埃,静静地飘摇在地平线的尽头。
又是一片死寂!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两人的招式,会斩落如此多的凶兽。
而此刻,于尊依旧有些犹豫,直至慕容荪晓手中的剑,轻轻地挥向那片凶兽。
慕容荪晓与聂生和苍帝不同,他似乎享受着这难得的杀戮,他的身形,闪现在群兽之间,他只是轻轻地一挑手中之剑,便会有无数的凶手被他夺了性命,而他诡异的身姿,则令群兽愤怒而又苦恼。
他如一条鱼,静静地水中游走,他亦如同一只飞鸟,静静地翱翔在天空的边缘。
他畅快的呼吸着,尽管那片茫茫的夜色里,仅剩下一片片血腥与苍朽!
他眯着眼穿梭在兽群之中,他总能将其中最为可怕的凶兽一斩毙命。
他知道,留给于尊的将不会太多,但足有炼就他的品格,直至终有一天他能够安静地视杀戮如吃饭。
他安静地在夜空中起舞,那群凶兽可能并不知道,此刻站在它们面前的究竟是谁!
那片绝美的舞步,静静地搁浅在半空中,地面上,渐多了一层层光华,熹微的光,突破了夜色的包裹,终将会再现这个世界。
于尊的瞳仁中,渐多了些光华,他手中的源天刃,在轻轻地颤抖着。
他轻声道:“老伙计,你是饿了罢!”
此刻,无人再帮他圆梦,圆那个世间再无杀戮的梦境。
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源天刃,他的目光,亦愈发的冰冷了,好似一场冰寒的雨雪,即将到来!
他忽的从泥土里抽出圆月弯刀,一道刺目的光华,登时间渲染了整片苍茫大地。
熹微的光,自地平线处,开始慢慢地扩散,继而整片天地尽头,皆是一片刺眼的光。
呼哧!
呼哧
呼哧!
那一声声浓重的喘息,混合着血沫和冰寒刺骨的雪,静静地融入到这片璀璨夺目的晨间。
清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她在挣扎着,她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做!
是该阻止这场杀戮?还是任其自由发展?
她知道,或许这群荒兽,是没罪的,可是这片荒兽的面前,却有一个王,他们不得不冲锋陷阵,只因那个男人的一纸诺言。
那对黑色的翅膀,紧紧地包裹住男人的身体,他锐利的眸子,在还未完全亮起来的天色包裹下,闪烁着一道漆黑的光彩。
男人的目光,始终凝聚在清的身上,当他看到清微微颤抖的身体时,他的心神为之一怔,他大喊道:“林知遇!你还在犹豫甚么?”
林知遇?
于尊淡淡地瞥了一眼清,此刻无人知道,他的心底在想些甚么!只是眼底的那片寂寒的光,却渐渐变得温柔了些。
风依旧在狂吠,它们大抵想要赶走那片云彩罢!刺目的光华,渐渐地攀上了天空,此刻,明净的苍穹上,渐渐地被一片片彩色云彩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