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步堂薰瞥见楼下一闪而过的蓝光。
袭击者!
格兰利威已经敏锐到极致的五感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信息,只在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下一秒。
二楼的窗户“哐”地洞开!
“雨....雨....啊啊啊啊啊——”
在小巡警的惨叫里他瞬间跃出了窗台,自几米高向下坠去!
“唔!”
成步堂薰那一下踹得不轻,几乎将人硬生生逼退了一米。如果不是手套下藏着钢铁护手,他的骨头现在恐怕已经碎了几段了。
可绝境之中,那双兜帽下的眼睛反而迸发出愈发血红疯狂的光芒,手中白光一闪当头劈了下来!
薰一个侧身躲开,刀刃擦着他的发丝掠过。不可视的黑暗中他眼眸依旧镇定而明亮,抬腿狠厉劲风就再次朝着对方袭.......
却忽然听见身后降谷零——
“小心!”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只半秒里男人像是找到了机会,一掌擒住脚踝将他直接摔了出去!
雨宫轻飘飘的体重在这个时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整个人霎时间腾空倒飞——
降谷零闪电般飞扑过去想拽住他,但右臂被电击后的酥麻拖得他慢了半拍,指尖和青年的衣角堪堪擦边而过。
“雨宫!”
零整个瞳孔几乎收缩成惊恐的直线,看着他后脑直直地朝箱子锐利的尖角砸去——
咚!
响声落下了。
但却没有预想中的血花四溅。
成步堂薰眼前风景旋转,忽然径直撞进了一个炽热而温暖的怀抱里。
模糊的风声中他隐隐听见耳畔传来声闷哼,但又很快变成了低沉爽朗的轻笑。
“钓到大鱼了啊。”
松田阵平的嗓音从上方传来,随后将他再次抛起扔给降谷零,倏然间俯身冲上去就是一拳!
但那个袭击者明显早已预料到了他们全部的行动,被重击两次后他已经无法再正面接下松田的拳头。
于是同一时刻,他冰冷的眼睛一转,当即抄起旁边的箱子就向他砸过去!
一片黑暗中见耳边危险风声大作,松田凭着经验闪身躲开,径直箭一般直冲到了他的眼前,看见对方正转身要跑。
他于是迅速一腿猛地用力横扫出去,最后一个飞在空中的箱子炮弹般被他踢中,即将飞向那人的后背!
成步堂薰挣扎着从零的臂弯中起身大喊:“别———”
可惜已经来不急了。
只听“咔”地一声,木箱外壳径直开裂......
满天轰然爆开的花香粉末中松田下意识本能地抬手去挡,但花粉已经迅速迷进了他的眼睛,倒灌进呼吸道。
整条巷子里黑暗又烟雾朦胧,粉末状的烟雾升腾起来,一时间所有人全都猛地开始爆发出一声又一声剧烈的咳嗽。
“咳.....咳——!”
成步堂薰骂都来不及骂,只能捂着嘴在高浓度的花粉中咳得几乎没法呼吸,眼眶通红又是喷嚏又是咳嗽,一片混乱中被另外两个人好不容易才从地上拽起来。
系统看着他这个样子:【喂宿主......宿主,我说你该不会......】
“咳......!啊嚏!”
“咳咳....”
“唔,哈....啊.....”
系统颤抖了:【.....你,你该不会是过敏吧?!】
诸伏景光关上休息室的门,把一沓病历“啪”地拍在桌子上。
“花粉过敏,引发过敏性鼻炎结膜炎还有哮喘。”他对着那几张纸挨个点过去,最后再把医院开的一大袋药放在一边,问道:
“怎么回事?”
他的视线浅浅扫过沙发上两个刚刚洗过头,还浑身散发着花香的家伙,“.....或许,能稍微解释一下?”
景光是怎么也没想懂,昨天他明明目送着这三个人好端端地出门,结果回来就仿佛在花丛里洗过。
一个胳膊肿了一个肩膀青了,还有一个花粉过敏急性患者咳得不省人事。
最后他在一片沉默中无奈地问:“嫌疑人是小蜜蜂吗???”
要不然你们上哪儿给我弄成这样呢?
松田沉默了。
“........”
降谷零绝望地捂住了脸。
哗啦啦——
与此同时,警察学校。
公共浴室的水温温热热地洒下,水雾迷蒙的热气里偶尔响起几声闷闷地咳嗽。
全身染上的花粉味道和疲劳都在这时慢慢消退。
成步堂薰最后冲掉泡沫,擦干以后重新一点点扣好衬衣,出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得不说松田的运气是真的好。
成步堂薰在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其实就隐隐地从周遭环境里嗅到了一丝花香,但那巷子潮湿又阴暗不见光,除了青苔以外,要长出能发出这种香气的花几乎不可能。
那唯一的理由只能是,这条巷子已经被当成某种意义上的垃圾场了。有花店老板或是什么人随手将箱子扔在了这里。
因此在松田砸翻几个箱子都没有出现花粉以后,他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结果还真让他完全猜中了。
他对轻微的普通花粉没症状,但像这种高浓度地一整箱翻下来,几乎完全避无可避。只能咳得眼眶通红地被诸伏景光带去医院转了一圈。
幸好除了表面症状以外倒没有别的更严重的东西了,估计休息几天就能好。
现在那两个肇事者估计正在经历景光的念叨。
他于是拉开柜子,拿出一盒抗过敏的药片稀里哗啦倒在手心里,再一仰脖子直接囫囵咽下去。
随后慢慢地站起身来,从墙角拉出了一块白板。
系统飞过来:【你不休息一会儿吗?!医生不是说.......】
【“组织的交易没剩几天了。”】
成步堂薰拿起白板笔飞快地在版面上写下一行字:【“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吸引警察注意力的方法。”】
这起案子到底要死多少人,能不能抓到凶手他不关心。
但是如果还让警察继续在那块搜查,或者异想天开地.....又想和之前一样,让他和降谷零一起演什么戏引出犯人的话。
他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太阳穴被某人的子弹打穿的画面。
而目前最容易利用的东西,自然是这个案子本身,以及那个已经有点无差别杀人倾向的凶手。
他得抢在所有人之前,尽早破案才能反过来利用........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阿薰,你睡了吗?”
是诸伏景光的声音。
薰握笔的手骤然一顿:
“请进。”
吱呀——
房门被向内推开,景光手里端着水和药出现在了雨宫的房间门口。
实际上,他和雨宫的房间就只隔了堵墙,几乎是紧挨着的邻居。但这次还是他在认识雨宫那么久以后,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
室内陈设相当简洁干净,一如那个人给他的印象一样。
此时雨宫薰正侧对着他,面前一块已经写了不少字的白板,手里的笔尾端轻点在下巴上。
头顶的大灯光线雪白,洒在青年那件单薄沾水的衬衣上,几乎隐隐透出里面那具身躯异常清瘦的线条,从脖颈,背脊,到腰肢.....一路顺着向下都贴不住外衣,吹阵空调都漏风的样子。
然而,在他的视线无意识地扫到他的后背上时。
景光整个人僵住了。
只见被残余的湿气打湿成半透明的衬衣下。
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直直从青年的左肩胛贯穿下去,隐没进布料里,但可以粗略预计至少是被划到了后背中央!
而且已经完全没有新肉的颜色了,至少也是有十年的陈旧伤痕了。
【??????我天....】
【嘶....这个伤口好深,看着像刀或者鞭子.....或者是意外?】
【啊啊啊啊啊怎么搞的啊!!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薰酱身上???发什么了什么】
【看景光想法是应该是陈年旧伤了,那就是薰酱小时候弄上的?】
【谁打的出来吃我一拳!!!(拔刀】
【好可怜我的宝,那么小的孩子被谁欺负都没有还手的力气吧呜呜呜呜呜】
【联想到之前表哥那里,薰酱父母已经不在了.....SOS】
【细思极恐....】
【雨宫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