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发展都和格兰丁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把厄运果实投入‘阿卡夏目录’,并朗声说出:
“我下次使用徽章必然失败!”
随着书本的骤然合拢,仓库中的战斗犹如千百次排练后的戏剧一般,每个人都默契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在什么时候出拳,在什么时候收腿,在什么时候说什么台词。
包括在什么时候——
去死。
在那个最关键的时刻,他引导徽章失控,疯狂无序的呓语声开始响起,它产生的好与坏都微妙得恰到好处。
呓语在正确的时候开始,又在恰当的时候结束,就仿佛徽章对面,有人在配合着格兰丁进行表演。
鲜血之花在仓库中绽放。这场关于真相与复仇的戏剧终于落幕,格兰丁是唯一能站在舞台上的那个人。
画面在格兰丁放松、伤感又宽慰的表情中定格。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凝滞在舞台上。
“唉,命运啊......世人万千,不知为何而生,也不知为何而死。”
声音中怀着悲悯。
“神灵裁定众生,又有谁能审判神灵?”
疏离又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们。”
机械冷酷的声音平淡说道。
“交易......达成.......兑付......是时候。”
透着疯狂的声音不屈不挠地插入谈话中。
在漫长、绝望的无止境噩梦中,格兰丁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
这次他终于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冲开已经成为自己牢笼的,那具丝毫不能动弹的身躯,第一次自由发声:
“你们是谁!交易又是什么?”
梦境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瞬。下一刻,舞台周围的景物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黑暗,他漂浮在黑暗中。
一簇簇明亮的光团围成首尾相顾的环状,围着他。
那些明灭不定的光团似在思索,也像在震惊。
“命运啊,总是来得如此突然。”依然是那个充满人情味的声音在说话。
格兰丁肩膀一沉,他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掌有力地一推,于是他就再次向下坠去。
“你还不明白吗?你来得太早了。”
“对你来说,前方的路还有无数条,请做好每一个选择。请永远,只做你自己。”
在急速的下坠中,他看到了鎏金的眼睛,看到了火焰编织而成的长袍。
数之不尽的光团同时开口,声音震碎了整个空间:
“我们,就是你。”
酒馆二楼的房间中,格兰丁霍然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灵性之火如泪滴一般从他眼角滑落。它悄无声息地滴在枕头上,却没有点燃任何东西。
格兰丁猛地坐起,努力抓住所有的梦境碎片,但它们就像流沙,攥得越紧,流失越快。最后剩下的那一点画面也像是丢入了碎纸机中,很快就被打了个粉碎。
最终只有零星的词句在他一遍又一遍地念诵下保留了下来:
“永远,只做我自己。”
“永远,只做我自己。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在困惑间把自己的两条腿甩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