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个夜晚,本应该在夤夜时分放声叫唤的山妖,却让玉魂原的雪夜,寂寥无声,唯有风雪交织时的沉吟。这对宸洛四人而言,无疑是一种不好的讯息,就像这里的人们所称,它象征着不祥之兆,神鹿部族可能还会因此而陷入危机。
因为这件事,宸洛四人彻夜未眠,却没有多少困倦之意,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情况,如果说一次两次可以算是巧合,那第三次又是如何?况且昨晚他们分明还是亲自前去确认山妖存留与否,为何还会出现这种问题?至始至终,他们尚且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件事,真的是因我们而起的?”寒萧对于此前的状况,也不得不开始对自己起了怀疑的念想,至少他们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就算是,我们也更要找出问题的本因,并解决好它,不然我们就真成了神鹿部族的罪人了。”宸洛郑重其事地说着。
在他看来,现在可不是追究引起事端的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只有把当下的问题解决了,才最有说服力。退一步来想,宸洛能够理解这里人们的心思,站在他们的角度上看,本来一切正常平静的玉魂山脉,确确实实是从他们四人的出现才出现了变化。
“我觉得,我们还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时,羽聆薇也开口说道,“昨晚我们只是确认了山妖是否还留在山脉这一点,并没有考虑到它们的叫声问题。”
“聆薇说得对,山妖一般都是在后半夜开始叫唤的,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或许正是出于某种原因,才导致了它们一直不叫。”千影思若有所思道。
“那就只能今天晚上再出去一趟了。”寒萧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再为这种没来由的事情而弄得自己心力交猝。
“恐怕不太行。”宸洛则是否定地摇摇头,“昨晚我们已经找过在半夜出门的借口了,今晚要是再这么做,我担心可能会让他们对我们起疑心。”
现在可以说是正处于非常时期,他们四人身份特殊,对神鹿部族而言更是敏感,所以做任何事都需要经过慎重考虑,否则到时候只会闹得一波三折。
“那要怎么办,族长给我们留的时限只有三天,明天要是还没查出个结果来,谁知道这里的人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一想到这里,寒萧就显得有些沉不住气,毕竟这是他心里最为憋屈却还无法发泄出来、只能忍气吞声的一次。
“准确来说,这三天应该是族长留给那个神使的时限……”宸洛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要是到时候那个神使没搞定,遭殃的不还是我们几个!”
……
其实宸洛自己也很苦恼,他目前也没有一点思绪,这种情况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它不是无从入手的问题,而刚好是他们基本明确该从哪个方向下手,却没办法付诸行动。且不说他们今晚夤夜时分外出打探山妖的情况能在不被这里的人怀疑的前提下进行,就算可以,未必就能有所收获。
昨晚他们都亲身证实了,山妖还存留于玉魂山脉那一带,并且关键的是,就从昨晚它们的表现来看,宸洛实在看不出它们有何异常之处。而既然一切正常,那为何到了夤夜就出了古怪?这一点根本就说不通。
除非,他们遗漏了些什么。所以,宸洛的想法依然还是,尽可能找机会在今晚再外出一次,因为答案很可能正是藏在了夤夜时分。
之后,宸洛便向珊迪提出想要前去登门拜访一下神使大人,声称是要和神使大人一同商讨一下关于这两天发生的异事。话虽如此,实际上宸洛更多是想到那位神使那里打探一番虚实,也许能够有所启发。不过刚出门没走多远,迎面就碰见了一个令他们反感的家伙。
“啧,咋又是你们这些个祸苗子啊,一大早就碰上你们,还真是晦气。”皮勒夫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我说珊迪,你这是怕了我嘛,这么躲着我?”见珊迪依旧完全不理睬自己,皮勒夫又开始了他的那一套冷嘲热讽的说辞,“再过两天他们可都是要被送上祭台的人了,你居然还和他们混在一起,真不愧是物以类聚呀。”
这一次,宸洛注意到,在被皮勒夫用这般言语嘲讽过后,珊迪的脸色果然再次发生了转变,她停下脚步,握紧了拳。或许这其中所涉及到的事件,让珊迪一直在逃避,不只是逃避皮勒夫的恶言相向,更多再逃避不可改变的现实。
她很想要反抗皮勒夫,很想要极力去反驳他的那些言论,但她却从来都做不到,因为对她而言,皮勒夫代表着的就是充满争议的现实,而她面对这样的现实,根本就无力辩驳。试图反抗现实总是不切实际的,就算真正地去实施了,也都无济于事。现实即是如此,任凭自己再如何抗争,它也不会因为弱小的自己而有所转变。
想到这里,珊迪再次选择了放弃,她松开了拳,就像是对现实又一次的屈服。
“我有一个疑问,你是不是从小就活得很自卑啊,不然怎么这么喜欢找存在感,皮勒猪?”逐渐沉寂的珊迪,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话音。
此人正是寒萧,宸洛本来也打算说点什么有趣的回馈给这个说话阴阳怪气不怀好意的皮勒夫,不想骚话还在口中酝酿着,寒萧却先第一个站出来替珊迪发声。当然,他也不全是为了帮珊迪说话,因为谁让这家伙亮出的不是普通的矛,而是三叉戟呢,再加上从第一次见面起,寒萧就对这个皮勒夫异常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