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踏进书房里,将窗帘全部拉开,书房立刻变得敞亮。
她在书桌上摆好纸、墨,将手中的狼毫笔递给林哲后,就闪到一边。
林哲伸臂点墨动手书写,余光中洛樱一直安静趴在窗前的书桌上望向窗外,换另一排之前,他停下笔偏头望着她的背影启唇:“考虑好要怎么敷衍我了吗?”
“没有……”洛樱倏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对着窗外叹气拉长尾音。
“那就老实告诉我。”他提笔边认真书写边出声。
“我好与不好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她没有回头,目光紧盯窗外的飞鸽随意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似问非问的柔声传来,他猛然一怔,望着她被窗外透入的光亮包围的背影,他能感觉到一片失落。
她好与不好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不重要,他不会连课都不上而跑来找她。但如果重要,他也不会在知道她喜欢他的情况下还来拨撩她的心,让她想忘也不能忘。
在他现在的生活里,她和母亲还有予珊同样重要,他有多在乎她们,就有多在乎她。甚至,他平时最惦记的人是她。可她却不能在他的身上索取她最想要的东西,接受她或是不再关心她,这两样他竟一样也给不了她。
她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是他母亲最疼爱的人,是舍命也要救下他的人,却是被他伤的最深的人。
她现在是一个活死人,他总感觉某天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就能够把她带走,他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管她。
以她原本的性格,按道理他们本不该至此。她对他的态度突然大变,这段时间以来她没有主动找过他,连最简单的问候也没有,加上落宅昨晚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总觉得她是身不由己,他想要帮她摆脱她本不该受的那些因他而产生的痛苦。
洛樱本就没有指望林哲会回答她的这种问题,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追问,保持沉默了许久,她抬手看了看时间起身出声:“写好了吗?”
“还有最后几句。”
她走到他的身旁,他仍在认真地动笔,她也歪头认真地看着。
“快赶上王大家的真迹了。”他结笔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她抬起完成的字卷赞叹,随着轻声:“刚才你突然沉默了那么久,是不是想了一大堆事情呢?不过它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每个字都是棒棒的呢。”
他在一旁凝视她专心查看的脸庞,心随着她的笑问沉了沉。他动动唇想回答她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她望着他的忧颜向他扬起嘴角。“你就别在意了,要是我真的有什么大事的话,我将你带进这儿后早就先回房躲开你了。我能在这儿等你写完,还能正常和你说话,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出什么事情。”
他将信将疑注视她,她重新压好手中的字卷,伸手扶过他的手肘将他带出书房门。“我知道你有课,别折腾了,回学校吧,我让谢雅姐先送你去车站。”
快步来到楼下,她看着他上车远走,才回到房间里趴到床上。
他再不走,她就装不下去了,既然她决定自己承受,从今以后,她就不会再在他的面前露出异样。
而不让他发现的最好方法,就是尽量避开他。
落宅找过他,让他最好别再见她,呵,确实是该这样。
只是落宅这个既神秘又让她倍觉亲切的存在为她做了这么多,却始终没有让她见他一面。
眼皮累的很,她小眯一会儿,谢雅就回到家中来到她的房间里。
她让自己变得清醒后来到学校里,一坐到位子上就趴倒在课桌面。下午的每个课间,她都是如此。
庆幸身后的南宫翊一个下午都没有理她。
暮色罩下,初亮的小区灯火与半暗不暗的天际相互交融。
南宫翊吃过晚饭,后靠在房间里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沉思。助理敲了敲他的房门,他才回神起身走出门外。
随助理来到客厅里的花白胡子老人见到他后拘了拘礼,随着他落座。
助理将茶水放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老人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浅笑:“不知翊少爷着急着找老夫是有什么事情?姑且让老夫先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