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呵呵一笑,心里想着,这原主的老丈人的见识远非常人啊,不经意间撇了一眼,发现柳宝森的右手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疤痕,淡淡的红色,不仔细看,还真就发现不了,或许是烫伤吧,也没有怎么在意。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这老丈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贪婪无厌见钱眼开,一年一年的没少打秋风,而且还是准时准点的,在秀才公领俸例的时候,出现到家里,可以说是风雨无误。就是挺奇怪的,他是怎么做到的呢?王富贵很好奇。
“贤婿啊,我这里有十粒疗伤药,对跌打损伤有着非常好的效果。”柳宝森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很是心疼样子,“这可是我早年间从一个神医那里淘腾来的,花了不少钱呢?老珍贵了,一天一粒以酒化服,包你十天八天的就行动如初。一般人我都不给他们。”说话功夫拍拍王富贵的肩膀,道:“那神医说了,几十味名贵药材炼制的,生肌续骨活血祛瘀非寻常药力可比,药名倒也普通叫跌打丸。”
呵呵,跌打丸,王富贵不由得一阵暗忖,儿时和伙伴们玩耍那会儿,为了占点便宜,经常拍打两下对方,然后说,这是好药,跌打丸,即爹打完的意思,现在这场景有些熟悉啊,爹打完跌打丸。
“贤婿啊,吃跌打丸,就不要再吃那什么人参大补了,容易药力相克,引起气血急冲阴阳失调反倒不好了。”柳宝森接着说道:“胡大夫那棵五十年份儿的老山参给你留下了吧,那东西吊气还可以,续骨补筋不行,吃多了还容易火大,就不要再吃了。正好,老头子我气亏血虚…咳咳咳咳咳咳,一会走时候,我拿着补补…咳咳咳,唉,岁数大了,哪哪都不得劲儿了。”
诶哟,原形毕露了,这糟老头坏的很啊,王富贵腹谤个不停,原主王秀才以前一年的收入得有两三成就是这么让老丈人拿着走的。不过倒也佩服柳宝森消息灵通啊,这胡大夫留下的老山参确实是五十年份儿的,珍贵着呢?当时胡大夫就要了五十两银子,那都是要少了,因原主王秀才对草药知识比较精通,是以在王富贵的记忆里,这棵老山参最少也要值百两银子。不过也确如柳宝森所言,老山参吊气补血神效,可若是补过头了,也是无益。看这跌打丸色泽黑黝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应该也是属于疗伤好药,算了吧,老山参就给他吧。
“岳翁既有需要,就拿去吧,也算是我夫妇的一点孝心。”王富贵笑道。
“呵呵,贤婿的圣贤书读的就是好,”柳宝森笑眯眯的一脸褶子,迫不及待的对柳月娥说道:“姑娘把老山参放我褡裢里就好,小心点,这玩意儿老金贵了。回家,我和你娘好好调理调理气血。”
柳月娥虽然是心下有气,却也不好说什么。
“姑娘,那个午饭做好了吗?”柳宝森这时拍拍肚子,说道:“老二一家子也该回来了,咱们准备准备吃饭,早上出来的急,就喝了碗稀粥,不顶饿啊。”
“爹也是有心了,一早上就奔着这儿来了。”柳月娥气道:“你怎么晓得二弟一家回来了呢?”
“哈哈,”柳宝森尬笑道:“我脚急,早上在县城看到老二了。”
王富贵暗里一盘算,柳宝森家柳家庄离县城三十里多地,靠山屯离县城也将近三十里地,靠山屯离柳家庄二十多里地,三处恰恰是三角形距离,这一去一来,路程可不近啊,还是山路,就是一个壮小伙也需要两个时辰,看这老头子六十多岁了,腿脚可不是一般的急啊,看来都是钱催了的。
说话功夫外边一阵脚步声,王富财一家三口回来了,看到柳宝森坐着,王富财哈哈笑道:“柳大叔好准时啊,哈哈,打秋风的日子从来没有忘记的时候。我从县城雇的马车也没有您的腿儿快啊。”
“哪里哪里,二侄小子就会说笑话,”柳宝森是脸皮不红不白的说道:“这不是来看看你哥的身子骨吗?着急着急。嘿嘿,这是财儿吧,长高了。”
王福九岁,王贵七岁,王财六岁,三个孩子的个头都是差不多,不过王财要壮实一些,给王富贵喊了一声伯伯好些了吗,就和王福王贵一起在货郎挑子里寻着吃的,叽叽喳喳的闹做一团。
王富财的媳妇穆氏,三十多岁,一看就是个泼辣能干的,给柳宝森道了个好,又问了问大伯哥的伤情,就与柳月娥两个忙乎午饭去了。
柳宝森看着王富财放到地上的米袋子,和那些米面油鱼肉,两眼放光,“二侄小子这是把你哥的俸例都拿回来了。呵呵,还是有秀才功名好,待遇高啊。”
王富财看来已经是习惯了,笑笑,转身对王富贵说道:“哥,这个月的俸例还是一两银子,四十五斤白米,节俸是十斤白米十斤白面,十斤豆油十斤肉,三尾鱼,都是大个的,十多斤呢?还有五两银子。”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大一小两块银子,放到王富贵的身旁,然后又摸出一块银子,说道:“这是我舅兄穆仁托我带给你的五两银子,他没有时间过来,让你买些补品,是一点心意。”
穆仁穆氏的哥哥,是县衙的典吏,也是王富贵的同窗好友,为人侠义颇有勇武,中得秀才功名后,就在县衙谋了个典吏前程,相当于现代的公安局长,是从八品的官。
“好,让你舅兄破费了,有谢谢人家了吗?”王富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