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青楼?西厢房
宋林飞不再躺在床上,而是起身走到屋内的窗户边,轻轻的用手打开一扇缝,往大厅外面瞧,他想看看外面的动静,那要等的人应该要到了呀,此刻他有了些许的着急;心里不禁想到:
“难道帕北的笐莽人没有按协议出兵拿下乌鲁国借境运粮的车队,这么好的交易,他们难道都办砸了,野蛮人的脑袋,真是让帕北的寒风给冻住了吧”正想到这里,屋外的过廊中,转来紧促的脚步声,宋林飞赶紧关严窗户往门口走,他知道,要等的线报来了;
这时屋内围桌而坐的三人突然起身,赶在宋林飞前面到达门口,他们本能警觉起来,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少主,三个护卫其中一个伸手拦住林飞,示意他不要靠近门口;
一会儿,脚步到门口停下。
随即“响起了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屋内的人一听这声音,便是先前约好的暗号,护卫看了一眼宋林飞后,便赶紧把房门打开;这时眼前一个人身着羊皮外套,头戴黑色齐碟帽的人一步迈进屋内,待人进屋后,其中两名护卫随即出门,站在门口左右一侧警戒,另一名护卫迅速把门关严,刚进来这人立马面向宋林飞一边弯腰行礼,一边喊了声“少公子,让您久等了”
这时宋林飞上前握住这进屋男人的手,让他赶紧坐下,并急切的问道:
“齐叔,这一路回来,路上辛苦了,赶紧坐下”,“北边的事情怎么样了,笐莽人拿下乌鲁的粮车没有?”
屋内的护卫在他和公子说话间,赶紧给齐叔到了一杯热茶;
“谢谢少公子,这路上还算顺利,不过回来的一路,我暗中打探,发现有人已经在调动朔北粮车南下”,“笐莽人的首君亲自带人,把乌鲁的粮车劫持了,想必这个时间,粮食已经到了他们龙山驻地,老朽不得不佩服公子的智慧,这一招离间的好不妙哉啊”
“好,好,好啊齐叔,这一步是我们此次粮食危机最为关键的一步,这么好的计策那是我想到的,是老师,老师他才是料事如神,我还差的远呢”
原来,渝州国的朔州以北,分为帕北和漠北,正北是帕北,西北是漠北,这两个地域一进入冬季,就粮草短缺,往年基本一到秋季,他们就要提前储备好过冬的粮草,今年的漠北和帕北,整体水草都不丰盛,没有足够储备过冬的粮草;
只是这笐莽人是漠北的大族,实力也是最为强盛的一支,而漠北的外族只以乌鲁人为首,不过他们整体实力稍逊,正面不敢与笐莽人为敌,但与渝州国关系融洽;也互不犯边;
原本笐莽人这个冬季,打算抢劫渝州国存放在朔州的粮草过冬,但今年朔州守备史韩忠益在得到朝廷支援后,兵力和粮草均准备充足,想利用笐莽人粮草不足打一场消耗战,不过狡猾的笐莽人却龟缩在龙山,根本不打算在冬季耗费粮草冒犯朔州边境,加之往年甄家的粮草早该拿到了,如今却也迟迟未到,这才让笐莽人不得不抢劫的乌鲁人的粮草,这中间自然也是有人做了运作,把倒霉的锅甩给了乌鲁人,这个冬季最为感到寒冷的就是他们;
至于这乌鲁人被抢劫的粮车,正是宋林飞利用宋家的商业渠道,找了个可靠的中间商,把这批粮草低于数倍市场价,卖给了乌鲁国,也算是半卖半送吧,交易地点也是精心布置,选在了渝州西北的峪山关,这个地点看似离乌鲁国很近,但是有一小段路程,是必经笐莽人的牧场,乌鲁人觉得不会引起笐莽人的注意,便没有绕道他地运输粮草,自然也未携带过多的兵力护送;
这时,齐叔脱下厚重的羊皮外套,护卫顺手接过,宋林飞继续说道:
“齐叔 ,你刚说有人调动朔州的粮车南下,看样子,有些人已经等不急了,不过乌鲁人粮车被劫一事,明天这渝州城肯定传的沸沸扬扬,那南下的粮车自然就不用来了”
齐叔点了点头,并义愤难平的说道:
“我齐家也经商多年,也算是商贾世家,断然知道有些钱能挣,有些钱是万万挣不得的呀,用通敌卖国来挣钱,用压榨百姓来挣钱,我齐家,宁可倾家荡产也不挣这钱”
“齐叔,您说的太对了,要是那些朝廷的败类,蛀虫们,也能有您这等想法,也不至于百姓起义造反,物价居高不下啊”
“哎,一言难尽啊!对了,公子,您这边事情进展是否如预期一样,可有什么阻碍”
“一切顺利,就等您平安回来报信了”
“太好了,公子打算从渝州城动手,还是从兴城动手,要不要我留下来听候调遣”
“齐叔,聚泰的粮食不在城内,渝州城现耳目众多,不便下一步计划开展,您放心,这边我完全应付的来,只是还得麻烦您明日回横城一趟,谭云的家人我答应过,需要妥善安置,有人想杀了他们”
“公子放心,他的家人我来安排,明日一早我便回去,横城,可由不得他甄家放肆”
这青楼深夜的一番谈话,和甄家密室书房的阴谋打算,已经暗示这粮价之战即将结束,只是今夜的甄家仍然还不知道,他的对手,已经将手慢慢伸到他们的脖子跟前;
第二日,天刚亮,渝州城西,甄家庄园
一个人,骑着快马,刚到甄府门口,跳下马,急匆匆跑到府门口敲门,一会儿门开,开门之人见敲门人手拿一令牌,出示一看,便赶紧让人进了庄园,待人进入,大门紧紧关闭,门口子街道上,又安静如初;
甄家密室书房内传出一个声音:
“什么!笐莽人截胡了乌鲁人的粮车,该死的野蛮人,说好买我们的粮,不就是晚了些时间,他们就等不急了吗,岂有此理”
刚才进入甄家的,便是他家来自北边的眼线,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真是比朝廷知道的还要快;
“大哥,这是有人故意在和我们做对啊,那群野蛮人,不花钱就得到了粮食,今年肯定是不会和我们做生意了,这背后人可真是够狠的,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要处死他全家,掘了他祖坟”
“这该死的谭云,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我要杀了他全家解恨”
这时,甄老爷子,阴冷着脸,听着两个儿子怒气冲天的说话,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是被人给算计了,不管如何,这囤积的粮食,肯定是卖不上高价,也不得不承认,一开始就低估了聚泰粮庄被盗的严重程度,更是低估了这对手的狠劲儿;
老头转念一想,至少现在笐莽人手里,没有我聚泰徽标的粮袋,也就是说通敌卖国的罪证是不会有的,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怎么处理掉四大粮庄囤积过多的粮食而已,对手这招的确好狠啊;
想到这里,老头子吭声道:
“你们坐下,听我说,事已至此,着手放粮吧”
两个儿子一听,老头子让放粮,大儿子赶紧问道:
“爹,我们手头囤的是几万担粮啊!不是几百担啊”
“是啊,爹爹,这么多粮食都够渝州南边的人吃一年了,不能说放粮就放啊”
“你们以为我愿意啊,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给我们设好的套吗?每一步都走在我们前面,每一步都像是给我们量身定做的一样;如果我没猜错,聚泰被盗的粮食,以及转移到其他地方低价售卖了,甚至都不要一文钱”
“如果是这样,这人花这么大代价,只是为了免费放粮,他们图什么,就单单是为了针对我们甄家吗?”
“从一开始,从聚泰被盗,这人就不是为了钱,他要当大善人,他要的是民心,既然如此,那我甄家又为何不要下这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