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就在身边,余霖深情相望,靠近,靠近,再靠近,想着一亲芳泽。
崔留央迷茫地避开,素白的脸上尽是慌乱,忆昔感今,崔留央怕着,怕无法承受,刺心得尖锐,抵不过万万劫。
心头涌起血色江水的覆灭,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逃离的江上,血色的梦魇挥之不去,耳畔萦绕着呼喊,灰暗着眼神,决然抽出手,道:“我现在很好,该回去了。”
她若真是朔东宁的后人,纷杂残酷的身世,在隐约泪光下,酸楚无力地放手了,失去了足够的勇气。她与他之间,夹杂了太多国仇家恨,她不想毁了余霖,藏起了怯懦的爱意。
世道无常,她只想余霖记得从前美好的自己,仅此足矣。
崔留央割舍了无望的情愫,悲伤着迈开了脚步。
话冷得让人窒息,默静无言,夜色悄然落下,余霖眼神凌厉凝望着单薄的她,彻底猜不透她,可一闪而过的承诺,是他在坚守着。他必将打开她的心结,将她带回自己身边。
崔留央自舔着伤痛,试着不再去想太多。抬头望月,粲然笑着,怎么活都是一生,没了余霖,她还有自己。强打起精神,故作坚强。她又非第一去爱人,又非第一次去割舍了。自嘲着怎么心还会这般疼痛难受。
她感觉着他身后的目光,回头,的确,他还跟在她身后。亦如多年前在百钺下了金夫人的船之后,一路的相随。
别再跟了,别再傻了,崔留央心里默默道。
只是她进一步,后面的余霖也是跟一步。
索性她狠了很心,不再回头,绕了好几圈街。
突然一阵喧哗声,望去,在大道边看到熟悉的人。下青楼,不是益王还能是谁,二话不说,留央一路奔去,“益王,”喜出望外着上前拉住了益王的衣袖,她放下所有的矜持,扑入了怀中。
她的神情,似在躲人,又似哀求。
他并非益王,而是天子承武略,淡淡的草药香入鼻,略是意外,不忍将人推离出去,他顺着其身后一瞥,不远处有一人影,转而邪魅一笑,故意附在留央耳垂边道:“认错了人,可否后悔?”
“不后悔。”留央紧拽着衣袖,看似从容的回应。
“这也是太师让你做的?”承武略饶有兴致低声耳语,话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调。
“不是。”留央不敢动,生怕肌肤相亲。
“帮你解决麻烦不难……”承武略越是靠近,将嘴覆了上去。
崔留央瞪着眼,随即闭上,竟回应起来。
余霖心挂蓖麻刺,眼里映入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不羁浪荡的留央,不想再看那团浓情烈火,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