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朝廷惯例,严嵩作为首献,其所献作品是定调子的,皇上或者太子就应该表示肯定,然后才有群臣的赞诗。
但这时,气氛已经在一种微妙的紧张中僵持了好一会儿,裕王没有说话,严嵩也没有说让别人献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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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
就这么卡住了。
……
这时,
嘉靖在后殿早已听得清清楚楚。但他素来城府最深,仍是闭目打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吕芳在一旁侍奉,也觉得严嵩的诗一股子怪味儿。说是颂诗吧,的确也有堂皇气象,但总有一丝莫名之感。听完了抑扬顿挫的声音,他脑子里反倒是浮出了严嵩和嘉靖当年的画面。表面上是说嘉靖、朱墨,骨子里却说的是他严嵩自己……
这语气呢,既像是哀求,又像是摊牌……
他知道嘉靖此时心情已经很不好,但拿不住究竟怎么想的,于是试探道:“万岁爷,老严嵩这是要干什么呀……?”
哼,
嘉靖缓缓站起,整了整道袍,照样把拂尘抱在胸前,大步走出正殿。吕芳则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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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
裕王带头,所有人都各归各位,全都躬身肃立,跟着裕王喊道:
“大明天子万岁!”
嘉靖并没有入王座,仍是习惯性地把自己当成局外人,待殿内都安静下来好一会儿,他才道:
“圣人曰,诗言志……”
“什么才叫好诗啊?哀而不伤、怨而不诽、乐而不淫……士人之诗,则小雅,卿大夫之诗则典雅。何为典雅啊……?”
他故意停顿下来,在殿中抱着拂尘,边踱边扫视群臣,又接道:
“那就是要用典……用典故说话……”
“严阁老的诗写得好啊……你们都听出来了,用了哪些典故啊?”
他像是在自问自答,鼻子轻轻嗤了一声,道:
“朕来告诉你们吧,严阁老的第一个典故,是将朕比作了轩辕黄帝……黄帝垂衣裳而天下治,为何啊?示天下以无为……”
这个典故,群臣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来说话?
紧接着,
嘉靖又似笑非笑道:
“第二个典故,是将朕比作汉高祖……为何呢?他的诗里头说,朕原来不一定坐得稳这位子,就像当年的汉高祖从关中退到汉中一样,敌人太强大了……但是有人早早就看出汉高祖的不凡,一定能从汉中再打出来,这人是谁啊?那就是韩信……”
说到这里,
群臣也全都听出了怪味儿,纷纷把目光看向严嵩父子。严嵩心中狂怒,但脸上丝毫不动声色。严世蕃呢,脸上早已十分不悦,气鼓鼓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