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猜到这两人很可能会退缩,毕竟,裕王站出来了,虽然还没有明确反对变法,但已经在包庇严嵩。另外,各种传言,一些藩王、勋臣,包括内监、锦衣卫也在靠拢裕王,一个强大的阵营隐隐成型。这两人考虑到强弱对比,自然就不可能像此前那样豁出去干了。
这自然也不能怪他们,说到底也是人之常情嘛,自古以来官场无情,朝秦暮楚,实属平常。
只不过,他们还是看不透一点——
裕王不是严嵩,他跟皇上是父子关系,也是今上和太子的关系。这种关系很难对抗,这是这个国家几千年传统造成的。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卑位者是无法对抗尊位者的。裕王的施展余地很小,随便对抗一下,就成了谋反、悖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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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斗争都不会是明面上的,而是全都深潜在水底下。当然,这种斗争也会特别赤裸、暴力,对抗指数陡然上升。如果说,之前是指桑骂槐、李代桃僵,那么到了这个阶段,就是赤膊上阵、拳拳到肉……
也就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朱墨根本就没有想过再通过内阁来做一道粉饰,而是直接以权臣模式来操作。张居正干不干没关系,反正有人干就行了。不服?好啊,那就甩开膀子打啊。
想到这节,
朱墨直言不讳道:
“太岳兄、子文兄,名义是现成的啊,舟山公廨是内阁承认的,倭寇的战争罪也是朝廷对各国宣示过的,哪里还需要别的名义?吾派战船出去,是搜捕案犯嘛……”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看看两人脸色。
张居正淡然笑道:“子玄啊,你是钦差,又是阁臣,圣旨也早就宣过,你可以便宜行事……我看,以舟山公廨追捕案犯为名,虽然牵强,却也言之成理,那海上之事,就无须兵部勘合了……至于岸上的山贼,自然是归兵部管,戚继光挂帅最合适不过,我自可向内阁奏陈。”
张翰自然听得分明——
张居正这时并不想与朱墨捆绑过紧,他是当朝的大佬之一,眼下夹在中间,暂时还没有决定如何选择,还是先看看的态度……但自己不同,自己是朱墨从宣大举荐过来的,虽然说不上朋党,但这一层关系,还是人人所共知的……
他沉吟一会儿,笑道:
扣扣五六37四三陆七伍
“朱学士,上次既然已经查明倭寇也曾染指漕运,那么在下就责无旁贷了,但凡与漕运有关的,我这个总督绝无二话!”
好!
朱墨心想:你这样说最好,那我就给你一个大大的礼包
当即笑道:
“子文兄啊,不瞒你说,吾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有没有道理……呃,吾想试一试‘海运漕粮’……”
海运漕粮?
两人顿时一怔。
朱墨接道:
“京师和江北诸省,一直都靠漕粮,多年来也不是没出过事。况且,如今漕运的弊端,你们都是亲眼所见,恐怕早晚都要出事……另外呢,太岳兄最明白了,如今种田的人已经少了许多,粮食很快就会出问题。
吾早已想过,屯垦卫要产出许多粮食,还需要个两三年,在此期间呢,吾想从朝鲜、日本、南洋、邉罗、安南诸国买一些来……不瞒两位,先前吾已经托商人去日本、朝鲜买粮了,这几天呢,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身份证-
接下来呢,吾想在杭州设立米市,一部分漕粮就从杭州出发,沿海路上去,是为‘海运漕粮’。”
哦……
这?
两人自然知道:朱墨这是想把兵部和漕运都扯到海上来,以便他的舟山公廨可以名正言顺的用兵,同时又向裕王和严家宣示,许多人仍然站在你朱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