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
在场的人这段时间个个都亲眼所见,朱墨强横霸道,扶持织田信长,又驱逐索扎,还改了琉球的内政,让亲明的大臣当政。如今,大友宗麟死了,毛龙喧死了,现在轮到了尹元衡,那么接下来,不就是严?
众人尚在思索,
门子匆匆跑进来,道:
“郭朴大人让门生报知阁老,皇上赏赐朝鲜国永乐雅乐一套,又赐使臣进宫面圣……裕王殿下,也亲自去会同馆慰藉使臣去了,说是要商议修改《会典》关于朝鲜李氏起源的那段……”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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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众人全都傻了!
严嵩虽然已经有强烈预感,还是感觉被迎头一击!
这个皇上还是太厉害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一来,裕王会有多么惊恐?多么恨自己?
他长长叹了口气,悠悠道:
“世藩啊,还愣着干什么?亲自去见冯保吧……”
众人惊慌失措之际,见严嵩如此镇定如常,顿时满满的安全感,都觉得老严嵩做事总是能料敌在先,就算经历一些挫折,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严世藩怔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扭头就走,竟是一个人径直出了大门,亲自办事去了。
……
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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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宫。
吕芳一边擦拭罄子、玉缶这些法器,一边笑了出来。他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
还是这个皇上最高。
这么似乎不相干的两份诏书,就把被动化作了主动。朝鲜使者面圣的时候说了,裕王十分殷勤,温言慰藉,说了许多家常话。这就说明啊,这裕王也总算是明白一点儿了。
这大明朝毕竟是他的,跟严嵩搞得那么紧,又什么好处?就算不支持变法,那也不要去拦着啊。皇上这样做,难道还是为了害你不成?
呵呵,
他又想:这严嵩也是,费尽了心机,却一早就被皇上看出来了,来了个引蛇出洞,就把他们都试探出来了。这下啊,裕王有了个警惕,严嵩也就不好再在背后操纵了。仟千仦哾
嘉靖一直在看着他,这时忍不住道:
“吕芳,你笑了好半天了,究竟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喜事不成?”
吕芳怔了一下,忽觉确实有些失态了,赶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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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还有什么喜事?皇上啊,奴婢是琢磨着,裕王爷这回总是醒了一点了吧?”
哼,
嘉靖轻哼一声,道:
“清醒什么啊?你又在想些什么?”
他嘴上轻描淡写,心里却十分清楚:裕王跟自己和墨儿不是一路人,他读的儒书太多了,始终不明白所谓的“圣人之制”并不符合本朝的立国之道。
但这番心思,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痛点,念头刚起来,就赶到胸口烦闷,竟不觉长长呼了口气。
吕芳察觉到他情绪变化,赶紧打岔道:“万岁爷啊,徐阶他们这回会怎么拟这个票呢?”
嘉靖见他憨态忠贞,不觉莞尔一笑,道:
“还能怎么拟?不就是照准……?”、
吕芳琢磨一下,感觉确实是这样,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呢?抬眼一看,竟见嘉靖脸上忽然有了一抹久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