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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此时他听了几人的说法,忽然觉得建文帝当日削藩,可能有其他的原因,此刻反而说不清楚了。要说他是纯粹被黄子澄这样的人误导,那就太幼稚了,也太简单化了,世上哪有这种事?但要说他是有心颠倒太祖的体制,可能也不尽然……一时思路纠结,竟难以决断。
但想到这里,
他倒是忽然有了个主意,道:
“吾看,建文帝到底如何谥法,由我来说,一开口就不妥……不如,等回到杭州,向张太岳请教一番?他睿智善断,又是清流领袖,对黄子辰、方孝孺自然也是不反对的……你们看如何?”
几人相互对望一眼,沐朝弼点头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张居正必然是公道的!我看可行!”
话音刚落,
他又笑道:“子玄啊,说来惭愧,我自幼背熟了武臣大诰,可行事仍是颇为不符,至今想来,十分懊悔啊……”
他只说了半截,却又忍住了。
但这句话,也正是其他几人最想知道的:到底朱墨变法,会把他们怎么样?皇上那么厉害,真要对付下来,谁又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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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一听,想到江南皇庄变法、瓷器变法,处处受制于这些因素,最麻烦的是,这些人掺和到了贡品走私,从而跟严家和一些中官绑起来了。这一趟,他原本就是要摸摸底,这下看来,要处置干净还是十分困难。
但话不说清楚,他们就仍会动摇,当即道:
“公爷,各位,不瞒你们说,我与舍人近日也曾谈过变法,只是深感云贵情形十分特殊,嗯,就说投献吧,我与太岳兄在江南十分头疼,因为占地很大,超乎想象,但云贵虽然占得不多,却是祸患更深……为何呢?此地是从下到上,户户依次投献,层层依附,这就非常难断了……”qqxδnew
他见几人已经在认真考虑了,于是又岔开道:
“公爷啊,不是我专门来为难人……你说我做这些事,所为何来?何苦来着?你们或者有所不知,如此下去,最多数十年,就病入膏肓了。吾方才也说过,大明与历代均不同,亡天下之后,兴复之难,就在于执守大道啊。如此层层投献,岂不是正好与大道相悖?长此以往,气数穷尽,天下之乱,恐怕更胜于元末……我本是个小道士,阴差阳错卷进来了,其实也摆脱不了啊……想了想,那就干脆做到底算了!要我扪心自问的话,我却觉得做的是好事……各位以为呢?”
他虽未指明,但已经点到了田土投献,且语气委婉到了极点,沐朝弼于是更加难安,叹道:
“子玄,依你看,云贵的此种投献,若是张太岳来做,又该如何处置呢?”
呵呵,
朱墨不禁一笑:他用张太岳来说话,就顺溜多了……他既然这样说,态度也就明朗了,他还是赞襄变法的,那就该从张太岳这边入手,把自己的问题跟嘉靖交代清楚,嘉靖自然就会放过他了……
“呃,若是他来做,吾以为,第一件事,就是要禁止投献……但因云贵占地不多,具体清丈,却反而不是大事了。只是,难啊,难就难在没人起头,从何处起头?我与李贽商议过几回,均感无可措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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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朝弼哈哈一笑,道:
“若是如此,那就反而简单了……子玄啊,我已经有数了……等回到昆明府,我就让他们清理一下,把那些投献契都给撕了,也绝不找人家麻烦!到时候清理完了,我带着黄册就到杭州,请张太岳派个人手过来,朱学士干脆也把李贽留下来,咱们三个人,合力就把云贵的这事给办了,你看如何?”
好!
实在好!
朱墨由衷赞叹道:“公爷啊,你毕竟是英雄!我十分佩服!如此一来,我看皇上自会十分高兴!”
沐朝弼叹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说了,子玄啊,我还有几件事,那是整日不安啊,皇上若是真怪罪下来,那可就糟了,我想找人说说情,却始终找不到合适之人啊……待这件事了了,剩下的麻烦也要都解了才是正着……”
朱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连知都不能知道,也就不想提柏友荣的供状了。反正到时候看着办吧,他要是能说清楚,嘉靖那里能过关,自然也就没问题了。